“……清瑶?”

    周贵妃缓缓咀嚼着这两个字,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再接着查!”

    “是。”

    ……

    “国公爷,查到了。这便是绥夫人的身世。”

    王管事恭敬的将这阵子手底下人调查来的消息整理成册,递了上来。

    魏韶成‘嗯’了一声。

    打开一瞧。

    上面写的很清楚绥娘原本是京郊周家村佃户家的孩子,父亲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母亲也就是个普通农妇。

    夫妻俩为了要生儿子,连着生了五个女儿。

    绥娘便是第六个。

    养到五岁时,周家金尊玉贵的儿子终于生下来。

    为了办一个热闹体面的满月宴,周父就将女儿卖给了杜府做丫鬟。

    魏韶成越看越皱眉,这般的父母,还不如不要!

    女儿也应该是珍视的宝贝。

    怎么能为了儿子满月宴便贱卖自家女儿,不配为人父为人母。

    “这周家人现下如何了?”魏国公问。

    王管事:“自从生下老七儿子后,家中开销越来越大,那周家夫妇又卖了好几个女儿。

    前些年,小儿子不幸染了严重的风寒,为了医药费他们又将大女儿嫁给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土财主做第八房小妾。

    可惜尽管这样,那小儿子还是没救回来。

    村子里的人都说他们夫妻俩这是报应,作践了这么多女儿,终于还是留不住这个儿。

    那周家夫妻自从儿子死去后,两个人便一起投河自尽了!”

    魏韶成:“将这些都烧掉吧,不必告知绥娘,就当是……这辈子都找不到罢了。”

    “是。”

    王管事又接那卷册子,吩咐底下的小厮拿去烧了。

    杜曼雅被送出魏国府的那一日下了小雨。

    她被丫鬟仆妇给推着送进马车,她死死的扒着门框不肯离去。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见一见安郎。”

    “大少奶奶,哦不对,杜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如今大少爷把休书也递了,你还是安心回鲁南吧。”

    “我不相信安郎会这么狠心待我,一定是含绥那个贱蹄子在背后使坏。”

    杜曼雅眼眶通红,挣扎着要闹。

    这时,府外缓缓走来一道粉衫身影。

    凑近一瞧,原来是夏葱。

    “小姐,奴婢前来送您最后一程。”

    夏葱一脸真挚,手上还带着一个包裹,道:

    “里头都是一些过路可以吃的干粮,另外还有些糕点。”

    “呸!我不要你这个贱人假惺惺的。”

    杜曼雅一把推开了她,那包裹也被摔落在地,糕点都碎成了渣。

    夏葱有些懊恼道:

    “好好的为何要浪费这糕点,可都是大厨房师傅精心做出来的。而且小姐此去山高路远……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尝到这盛京里的糕点了。”

    “你,你……”

    杜曼雅气得拿着手指指着她。

    夏葱唇边的笑意更盛,她又凑近了些,用仅能两个人听得见声音缓缓道:

    “小姐,那日的鸡汤可还好喝?”

    “……”

    杜曼雅的瞳孔迅速收缩,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个毒鸡汤!

    竟是夏葱的手笔。

    “辛苦诸位嬷嬷了,这是过路的茶水钱,劳烦你们好好照顾照顾小姐。”

    夏葱退开一步,笑盈盈的将银靛子递到仆妇手上。

    嬷嬷们眉开眼笑,连忙道:

    “放心吧夏通房,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

    “那就好。”

    说完夏葱不顾身后杜曼雅发狂的哭喊声,走的干净利落。

    杜曼雅被几个嬷嬷塞了布条。

    呜咽着给丢进了马车里。

    将人送去鲁南是苦差事,给的报酬却不少。

    自愿应征的几位嬷嬷都是家中缺银钱的,这才愿意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