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与安看着以往在自己面前意气风发的大舅哥沦落到如今胡子拉碴的模样,不由也心生怜悯。

    拍了拍他的手,道:

    “放心吧。曼儿如今怀着身孕,我定会好好照料。”

    “我相信明月兄的为人,无论后宅有多少女人,妹妹才是你唯一的正妻。”

    这句话说的隐晦。

    实际上是提醒他千万不可宠妾灭妻。

    以往杜家还在盛京,杜曼雅有强大的娘家做靠山,魏与安还不敢做什么。

    如今怕就怕在他们远在鲁南。

    妹妹受了委屈却没处倾诉。

    魏与安闻言笑得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应承下来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以往在国子监里的往事,忆往昔皆是唏嘘不已。

    忽的,杜东阳提起了一个丫鬟。

    “含绥?她原是在曼儿身边伺候的,不过前阵子因着一些事情,去了我父亲的文承苑伺候,怎了?”

    魏与安犹疑不定的瞅着眼前的大舅子。

    杜东阳好端端的提起含绥作甚。

    难不成……

    他自己也对那丫头有着些心思?

    杜东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这事我也知晓的不是很清楚,是有一日我听见母亲询问父亲,那含绥长得太过出色。

    为什么偏要让她跟着妹妹一起出嫁,这不是给女儿寻不痛快嘛。

    父亲却说,自有他的深意。

    所以……我怀疑那含绥可能身份不一般,或许是圣上的暗桩?”

    “暗桩?”

    魏与安疑惑道。

    杜东阳解释:

    “当今圣上建立大雍后为了稳固政权,在各大臣的院落里都安插了人手,此为暗桩,就是为了通报大臣的一些隐秘消息。

    所以我怀疑那含绥是暗桩,父亲为了不着痕迹的将人挪出去,便给了妹妹做陪嫁丫鬟。

    可惜……泄露试题售卖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魏与安原本还半信半疑的。

    一听见大舅哥开始自爆了!

    这售卖科举试题竟然是真的?

    见魏与安那瞪大眼眸的样子,杜东阳无奈的摇摇头,道:

    “明月兄,不怕你笑话。我们杜家以前也不是什么世家,家底不厚,也不像是魏国公府深得圣眷常有金银珠宝赏赐。

    我爹又是清水衙门,对外从不收礼。府上那么一大家子的嚼用,哪里够阿。”

    魏与安沉默不语。

    照这么说,那含绥还真的是圣上的探子。

    要是这么解释,他倒是误会了他爹,还以为魏国公色欲熏心对他瞧中的小丫鬟下手。

    如今想来。

    把人要到文承苑,是方便在眼皮子底下给圣上传消息。

    就因着杜东阳的胡乱猜测。

    一个美妙的误会就产生了!

    回魏国公府时,魏与安还暗自嘀咕着是不是那一日杜曼雅打板子打的太狠了。

    含绥给圣上回消息时添油加醋,加重了杜府不佳的印象,圣上这才罚的这边狠!

    杜家子弟三代不得科举啊。

    几乎是断了一个家族的前程。

    魏与安回府却没有去海棠院,他知晓此刻杜曼雅情绪不佳,去了也只能是耐着性子哄人。

    于是转身从后门进了小偏院。

    夏葱早已用完晚膳。

    靠在院子里大树边,摆着一张躺椅,正悠闲的躺在上面,手上握着纨扇轻轻摇着。

    魏与安的脚步声不轻。

    刚一进来,她就睁开了眼睛。

    “奴婢参见大少爷。”

    眼见她要起身,魏与安连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调笑道:

    “你我之间这么熟,就不必行虚礼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