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奇珍甚至想到过两日,她也这样环着自己的脖颈,主动诱着自己深入。

    便是他发挥想象的须臾,墨承影将人打横抱起。

    窗影上一双玉足翘起,绣花鞋耷拉在脚上,三两步间便掉下去。

    纱帐落下,虚影浮动,窗上再无一人清晰的轮廓。

    也许是不放心、也许是窥探心,赵奇珍瞥着站在门内的两个丫鬟,悄悄挪到窗下。

    才到窗下,便听到一声声无尽魅惑的骄舛。

    赵奇珍莫名口唇干涩,咽下口水,又觉血脉喷张。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少男,这两年失意,万花丛中过、叶叶都沾身。

    此刻他还没冒头、兄弟已经冒头。

    赵奇珍呼了一口气,手指沾了口水去抠窗户纸,那一指圆孔中,才见红纱帐上影重叠,便有一枚金簪破窗而来。

    “啊!”

    长簪精准命中了赵奇珍的眼睛。

    王爷就没有不准的时候。

    力度也一向拿捏得恰好。

    就像这金凤流苏簪,强一分,则破窗,弱一分,则落地。

    正正好卡到最关键的位置上。

    金凤抬头、流苏摇曳。

    双方都舒坦。

    “谁在那里?!!”

    破山办完差就回来了,在翠微居附近守着,听到赵奇珍没有控制住的低嚎,朝这边喊了一声。

    他没有直接朝这边过来,而是往北边跑了几步,大声通知侍卫长。

    “来人!这里有刺!”

    赵奇珍不能再这个时候被抓到,他一手捂着眼睛,左右转头、像只没头苍蝇,慌张寻找出路。

    河清海晏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入。

    便是侍卫长带兵过来的方向。

    除此之外,便只能学王爷走水路。

    他沿着湖岸慢慢滑进水中,湖水没过他脑袋,他借助一根苇草呼吸。

    七月的水不冷,但也架不住半夜一直泡着。

    破山和侍卫长很清楚人在哪里,偏举着火把在人头顶上来来回回走动。

    好不容易翠微居附近的人撤了,赵奇珍想就近上岸,结果北面亮了两排火把,巡逻的侍卫来来往往,一点空隙都没有。

    他没得选。

    只能从北岸游到南岸,再走回去。

    天上月如钩,赵奇珍一只眼挂着血,一只眼辨着方向,拼了命的划水。

    破山和侍卫长同靠一棵树,各自抱着刀,看着水面上时而浮起的脑袋。

    侍卫长:“等他上岸,那只受伤的眼睛,怕是救不回来了。”

    破山:“没关系,他这条命很快也要随他那只眼去了。”

    侍卫长认真总结:“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偷看不止会长针眼,还会瞎眼。”

    朗月阁和河清海晏离得不远,芳音取东西早该回来了。

    但是今儿宴席上她家小姐琴声很得王爷的心,王爷赏了许多东西,朗月阁的小丫鬟不知道怎么处置,便拉着她姐姐长、姐姐短地问。

    芳音想着王爷与小姐独处,又有凇儿和冰儿照应,便不在乎多耽误些功夫。

    而此刻,她家二小姐,睡得正酣。

    翠微居卧房圆桌上那一炉香,从前也给江焰用过。

    两次稍有不同,江焰有过人事经验,通过香药可以调动过往记忆,再由银针刺激加深。

    但沈清月没有经验,单凭香药,无法营造行房记忆。

    所以今儿宴席上、众人忙着灌醉王爷的时候,被囚禁的王妃,趁着夜色从上下天光的小凉亭,飞身翠微居。

    同样的发髻、同款的长衣,只是沈雁归戴的是金凤簪、沈清月是宝石花。

    衣裙的诃子绣样区别也十分明显,一个是大朵盛放的红牡丹,一个是数朵簇拥的粉桃花。

    那碎花外罩不过滚了一寸宽的绛边,无论如何都不及洒金大红衫耀眼。

    这些,影子是看不出来的,但能够让自家夫君一眼放下警惕。

    沈雁归掐着时间点了香,躲去帐后。

    沈清月薄醉而来、闻香犯困。

    芳音离开,沈雁归便给她施针,她当下睡去,但不沉,隐隐约约能听到房中发生的一切声音。

    她会误以为那女子之声便是她自己在出声。

    喊王爷、称奴家、敬茶水……

    沈清月就躺在榻上,眼睛勉强眯起一条缝,甚至迷迷糊糊能看到人影。

    摇曳的流苏步摇、飘逸的轻纱外罩,她勾着王爷后退入屋,王爷抱着她、与她拥吻渡水、抱着她去了床榻……

    蔡崇疑心病重,若要问起,沈清月都是能够回答得了的。

    只是上了床榻之后的事情,不必与外人道,所以也不该沈清月看到。

    但她还是能听到他们二人的声音。

    今儿也是沈雁归自成婚以来,夸赞王爷最大方、疼痛娇呼最大声、推拒相迎最开放的一次。

    为的就是让沈清月记得更清楚些。

    墨承影忍了一个多月了,实在扛不住自家卿卿这样那样的刺激。

    埋头苦干。

    全心全意全力以赴。

    凇儿和冰儿原站在门内,赵奇珍走后,二人站到了门槛外,听着里头动静,往阶下走了两步。

    又走了两步。

    左右四周侍卫暗卫遍布,二人干脆去湖边看鱼。

    大抵是要下雨了,月儿被云层吞下,湖中的鱼儿也很不安宁。

    时而冒出湖面,鱼嘴开合,一呼一吸、一吸一呼。

    时而跃出水面,在空中划出弧线,俯冲而下,落进最深的湖底、回最熟悉的家。

    涟漪阵阵,浪花拍打水岸。

    不绝于耳。

    翠微居是个休息落脚的地方,没有灶房,宫人要从西边提热水过来。

    芳音刚回来,便被连着凇儿、冰儿一起,赶回了朗月阁,说是王爷这边自有王爷的人伺候。

    夏夜温度还是高的,屋里第一次送热水的时候,也添了两大盆氷快,丫鬟顺带抬走了沈清月,将窗户半开。

    两个人便更加尽兴。

    蔡崇的人虽然进不来河清海晏,但可以收买路上巡逻的侍卫。

    丫鬟们从西往东,不是提热水、便是捧冰盒,一整晚来来回回。

    且等侍卫下值,将这些都告知了蔡崇。

    王爷大婚十日未出,蔡崇估摸着,这沈二小姐再不济,也得有三日之宠。

    “年轻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