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夫妇离开后,春褀让两名暗卫弄出些动静,假意离开。

    赵奇珍的手下告诉他,人都走了,他放下戒心,离开坐席,原是要立刻去找沈清月,问明看台情况。

    只是老狐狸怕他有所疏漏,提前将他叫过去,叮嘱几句。

    便是这耽误的功夫,华杉儿带着丫鬟上了看台。

    她盈盈一拜,身子半弯、即刻起身,以一种极让人不舒服的目光,打量着沈清月。

    “原还想给王妃请安,谁知这里坐的竟不是王妃,而是沈二小姐?”

    “沈二小姐有礼了。”

    华杉儿并没有行礼,她甚至不请自坐。

    “原来是赵夫人。”

    沈清月隐约感觉到来者不善,但想着这看台是王爷的,自己特准在此,旁人不敢造次。

    “这里不是赵夫人该做的地方,赵夫人还是请回吧。”

    谁想话音才落,华杉儿抄起桌上没喝完的半盏茶,泼在她脸上。

    “放肆!”

    芳音总能在自家小姐受伤后,将身来挡,“小姐,您没事吧?”

    “华杉儿!你别给脸不要脸!”

    “给脸不要脸?”

    华杉儿重复一句,将手中的杯盏放回桌上,理着衣裳道:

    “沈二小姐最好莫要惊慌大叫,否则引来旁人,只会叫人以为你一边勾引自己姐夫,一边与旧爱纠缠不清。”

    “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沈二小姐自己心里清楚。”

    “华杉儿,你如此无礼,就不怕王爷知道,拿你全家是问吗?”

    “拿我全家是问?”华杉儿嗤笑一声,“二小姐还说自己没有勾引自己姐夫?”

    “你——”

    “现在京城达官显贵都知道,王爷对二小姐心有所属,二小姐自然有本事能叫王爷处置我华家。”

    沈清月重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既如此,那就请二小姐与我一同,现在去椒房殿,在王爷和王妃面前分说分说……”华杉儿站起身,“二小姐今日在假山与我夫君私会之事。”

    无论是她与赵奇珍所谈之事,还是她们在假山所做之事,沈清月都没法说出口。

    甚至,她连提都不敢在王爷面前提自己与赵奇珍见过。

    毕竟王爷和王妃离心,便是因为旧爱温川柏,她不能重蹈覆辙。

    “是你相公非要见我,有本事你去找他去,何必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赵家家事我们夫妻自会关起门开算,今夜特来提醒沈二小姐,贪心不足蛇吞象,仔细两头落空,小命不保!”

    华杉儿的身份,自是不能在摄政王的看台久留。

    她说完,拂袖离开。

    “小姐……”

    芳音感觉到气氛不对,瑟瑟递来一张帕子。

    沈清月今儿满怀希望来参加宴席,结果受了一晚上委屈,人人都可以在自己脑袋上踩一脚,瞧见面前的帕子,她抬手就给了芳音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

    她也分不清这句话到底是在骂芳音,还是在骂自己。

    芳音捂着脸、跪在地上,默默垂泪,不敢辩解。

    台上一片死寂,主仆皆无心观赏烟火。

    赵奇珍派人让沈清月避人一见,沈清月赌气不理,他只好自己亲自过来。

    “方才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说王爷与王妃不睦吗?怎么当众拥吻?”

    “他们是夫妻,想怎么吻就怎么吻?礼部的人没说话,用得着你一个外人置喙?”

    赵奇珍听出她语气里的情绪,他伸手去握她的手,耐着性子道:“怎么了?好好的闹什么脾气?”

    沈清月抽回手,定定望着前方不说话。

    看台虽然没掌灯,可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一目了然,若被有心人看到自己与王爷的意中人私会,那是要坏大事的。

    赵奇珍耐心有限,“芳音,你说。”

    芳音抽抽搭搭,“赵公子还是管好自己的夫人吧,仔细哪天我家小姐便折在你家夫人手里了。”

    “华杉儿找过你?”

    沈清月还是没说话。

    赵奇珍:“芳音!”

    “就在方才,她拿热水浇了我家小姐,还威胁说……”芳音压了压声音,“说要将你们下午在假山私会之事,告诉王爷和王妃!”

    “贱人!”

    赵奇珍怒骂一句,眸中闪过一点寒光:谁敢阻他大业,他便要了谁的性命!

    “月儿莫怕,我保证再不会有下一次了。”

    “你保证你保证,你天天保证,保证青霜伤我、保证沈雁归怀孕……”

    “她真的怀孕了?”

    “李院使当着王爷的面诊脉,确实怀了身孕。”

    “是个男胎?”

    “李院使说才两个月,看不出来,沈雁归指天誓日、确定自己怀的是个男孩。”

    “王爷是因为这事儿,才高兴得和王妃拥吻?”

    “不知道。”

    “清月,这种时候,便莫要再闹脾气了,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