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妞接过话茬:“我记得你们一开始叫她霸王霸主,后来怎么改了?”

    “嗐~”

    乌达摩壑一脸惋惜,“那不是杏姨觉得太张扬,不给叫吗?”

    “你也知道,杏姨是个活菩萨,卿……”

    丹珠总觉得摄政王的眼神不太对:“咳咳!”

    “卿卿……”

    “咳!咳!”

    丹珠今儿只怕是把嗓子咳哑了,他哥哥也领悟不到其中意思。

    乌达摩壑有些嫌弃道:“这大夏的酒跟白水一样,你怎么还呛着了呢?”

    丹珠:“……”

    乌达摩壑继续:“卿卿家就是个善坊、收容所,一家子天天救人,我记忆中最少的时候,院子里也得小十个孩子呢。”

    “有一回卿卿外出采药,救了个半死不活的小哑巴回来,杏姨妙手回春,那小子很快便能开口说话,但他话不多,就有事没事喊卿卿,我们寻思着,这不比二丫好听么?”

    临安又问:“你知道卿卿是什么意思吗?”

    “我管他呢,反正那小子能叫,我也能叫。”

    那小子现在脸有点黑。

    “不止,南边那不要脸的东西,也跟着叫呢,他们能叫,我也能叫。”

    南边那不要脸的东西?

    喔~赫连珏。

    行吧,就冲他这张飞的气势,勉强原谅他了。

    那小子喝了口酒。

    乌达摩壑从桑妞看向沈雁归,“咱们永州多能人,你们说那个最开始给你取外号的小子,会不会身份也不一般?”

    那小子无意暴露身份。

    桑妞忍笑摇头,“谁知道呢?”

    沈雁归也只能打着哈哈,敷衍道:

    “啊,可能吧。”

    乌达摩壑将身子往前凑了凑,煞有介事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北狄王?”

    “哥哥不是说那小子年纪小吗?”丹珠提醒,“北狄王太老了。”

    “嗯~”乌达摩壑深以为然点点头,“比卿卿小个一两岁吧。”

    自己怎么就比卿卿小了?

    墨承影不满:“你怎知那小子比卿卿小?”

    乌达摩壑诚恳道:“长得跟个鸡崽子似的,同南边那不要脸的玩意儿,一个大鸡崽子、一个小鸡崽子。”

    跟沙屠鲁的男儿相比,彼时弱不禁风小巧玲珑的墨承影,确实不大壮实。

    乌达摩壑嫌弃道,“王上你是没瞧见,那俩加起来还没我一个壮,成日跟在卿卿屁股后面。”

    看吧,有的人从小到大一个样,等比例生长,有的人变化真的很大。

    真不怨自己忘了他。

    乌达也记不住他呢。

    条案之下,沈雁归握了握墨承影的手,想让莫要生气。

    乌达摩壑继续发力。

    “这俩人真是、哎哟,一个天天卿卿卿个不停、一个天天姐姐姐个不歇,我都怀疑两人擦屁股都要卿卿帮忙。”

    “咳咳咳……”

    沈雁归、墨承影、桑妞以及临安同时被酒呛到。

    咳得那叫一个此起彼伏。

    丹珠以为是哥哥言辞不雅所致,她连忙致歉,又提醒乌达摩壑:

    “哥哥,正、正用饭,你瞎说什么呢?”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好歹是俩爷们,不是这个要喂饭、就是那个要吃药,好手好脚就是不肯自己动,别看那小子成日不说话,早来两年的小鸡崽,完全争不过那小子。”

    “那小子,三拳打不出一个屁来,平日里谁跟他说话都听不到声儿,至今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

    乌达摩壑斩钉截铁道:“那小子指定是北地的,心眼子忒多。”

    桑妞把这些年难过的事情通通回想了一遍,才勉强不叫自己笑出声。

    丹珠觉得哥哥分析有道理:“或许是北狄太子。”

    “嗯!”

    乌达摩壑脸上那道疤跟着扬起来,他一点头,“把他弄来吧。”

    墨承影已经不想说话了,桑妞的兴致却愈发高涨

    “弄来做什么?”她问。

    “这天底下就没有不纳后宫的皇帝……”

    纳、后、宫?

    那小子黑着脸问:“你什么意思?”

    乌达摩壑愣了一下,“哎哟,忘了……”

    桑妞:“忘了什么?”

    乌达摩壑看了眼墨承影,他显然是说得太激动忘了摄政王还在,忘了沈雁归已婚。

    墨承影:“……”

    天色尚早,宴席之后,沈圆圆留在椒房殿和靖宁公主玩,她们一行人又去了御花园,消食醒酒。

    桑妞走在乌达摩壑身旁,两人回忆过去。

    江氏医馆、威猛山,最弱的大哥说话最有力量。

    那些年她们一起经历的事情数不清,共同认识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可而今能够重逢的,屈指可数。

    不知何时,他们又把话题聊了回来。

    说起对南褚的战事,都是习武之人,一个个全是主战派。

    沈雁归想着人多,或许有那么一两个能说动自家夫君。

    便道:“我倒是想亲自带兵,将南褚拿下,用赫连珏的脑袋,为我大夏祭旗!”

    墨承影有心辅沈雁归上位,在场这几人都长了眼睛。

    作为尚武之国的国主,乌达摩壑双手赞同,“疆域扩大,那是实打实的功绩,试问朝中,谁还敢不服?”

    临安能够猜出自家小叔叔的心思,她替自家小叔叔说话:

    “且不说战事危险,朝堂将将稳固,正是需要政绩笼络臣心的时候,如何能够离开?”

    她说“将将稳固”便是知晓沈雁归打算处理完朝中奸邪之后再走。

    “南褚那东西确实不好对付,而且一走数年,确实不合适。”

    乌达摩壑想了想,“那小子对卿卿,也是指东不往西的,忠诚得很~要我说,给他弄过来,这北狄不就收入囊中了?”

    “以前大哥不是说,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上策!”乌达摩壑双手一摊,“多好的捷径,你们说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

    桑妞瞥了眼前头的摄政王,不清不楚咕哝道:“那小子也得是北狄太子不是?”

    “啊?你说什么?”乌达摩壑以为她担心实力问题,“你放心,大鸡崽子便是再过一百年也是鸡崽子,也不会是我对手的!先骗过来再说!”

    墨承影脚步忽然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