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归不过是随手拿了个盒子给青霜,里头什么也没有。

    借口而已。

    墨承影大步流星回到君临苑,刚进门便听到:

    “恭迎夫啊——”

    沈雁归晓得今日叫墨承影受了委屈,特意在门口等他,谁知他一进门,直接将人扛在肩上。

    “恭迎?”

    “一句恭迎就完了?”

    “骗子!还说会掐着时间去救我!”

    墨承影巴掌拍在她臀上,“人呢?人呢?”

    “啊!”沈雁归半身倒挂,双手拦在身后,“我特意将青霜放出去给你,她没救你吗?”

    “她救我?她平日便只会给我添堵,她会救我?”

    墨承影顺势抓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将人拉起来,作势丢到地毯上。

    瞧着用尽了全力,自己也跟着趴下来,那手自然垫到她脑后。

    墨承影佯装不高兴,“骗子!说!今日之事,你要如何补偿我?”

    “么~么~么~”

    沈雁归手脚并用,将他抱住,劈头盖脸一顿亲,而后眨巴着眼睛,声音甜甜道:

    “够吗?”

    “这就……”

    “么~啵。”

    墨承影有意拿乔,被她这一大口亲的,整个人如置云端,那嘴角再也压不住。

    “长本事了,嗯?”

    “这就叫长本事了?”

    沈雁归食指微屈,抬了他的下巴,墨承影将唇凑上来,她却毫无防备翻了个身,在他脖颈正中位置吻下去。

    皮肤上如春雨寒潮掠过。

    滚动的位置迎接着她的贝齿轻啮。

    墨承影只觉四肢百骸仿佛在烈酒中泡过,全身除了那一处,全都软塌塌的。

    那手握成了拳头,却是个空拳。

    那脚背也绷紧了。

    “摄政王殿下~~~这个枣够甜吗?”

    “够弥补你的委屈吗?”

    “还要吗?”

    沈雁归看着他眉心的蹙动、眼神的变化,听着他齿缝间溢出来的声音。

    哪有他这么会*又会卖力的人?

    真是个勾魂摄魄的男狐狸。

    “好咳嗯。”

    墨承影想说“好你个卿卿”,可连“好”字说得都不甚清楚。

    完了,这辈子算是彻底被她拿捏了。

    他闭着眼睛、吐息缓了一下,试图将满心满肺里浓得化不开的蜜,化开些。

    沈雁归翘着脚丫,手指拨弄着他的红唇,满脸得逞的笑。

    “春褀回来说,王爷有事要同我细聊,可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

    墨承影清了清嗓子,“你坐好,我念给你听。”

    坐好?

    沈雁归狠狠瞪他一眼,“什么?!都快要用午膳了!谁陪你坐好?”

    “那我不管,我今日回来可没打算同你相爱,你自己惹了祸事,自然得你想法子摆平。”

    墨承影双手捂着胸口,显然信件就放在那里。

    他看到沈雁归眼里的精光,好心提醒道:“你可以抢。”

    沈雁归哪会跟他气,立刻伸手。

    墨承影也不藏着掖着,干脆拿出来,“莫要说为夫霸道专制,这信,你可以抢过去,躺着看、趴着看,自然也可以选择坐着听我念。”

    沈雁归拆信的手顿住,及时示弱:

    “人家那不也是为了安抚你吗?又不是故意的~”

    安抚?

    墨承影听着她有意拖长的声调,娇娇俏俏,怎么觉得她这句话也是在挑衅呢?

    为防止她得信逃跑,他双手将她牢牢桎梏。

    “选好了吗?”小王爷有些迫不及待了,“你来,还是我来?”

    “夫君给夫人选择的余地了吗?”

    这话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墨承影毫不犹豫将她那碍事的衣裳给扒了。

    他并没有念信,且等小王爷干完活之后,他才将信展到她面前。

    第一封是潜伏在北狄的大夏探子传回来的。

    赫连珏派人绕过月宛,避开各国耳目,进入北狄大都,暗中与北狄王接洽,有意说动北狄王联手,趁着大夏国库空虚、大军在南境,对大夏发动攻击。

    聪明人不仅有脑子,还有眼睛。

    北狄王就是个聪明人。

    大夏陈兵南境,大有与南褚不死不休的态势,南褚此番费力接洽,摆明是想要让北狄围魏救赵,为南褚脱困。

    他与其这个时候动手,倒不如等夏褚两败俱伤,坐收渔利。

    所以这不是个棘手的问题。

    棘手的是另一封——南褚的消息。

    这甚至不是隐藏在南褚王室的探子发回来的消息,是齐光明和李周八百里加急发回来的——

    两封请罪书。

    书信中称,自己教子无方,请求王爷和王妃降罪。

    沈雁归鬓边薄汗,面色凝重,她张张嘴,重新将那两封请罪书又看了一遍。

    胸口起伏,却不知是生气,还是方才那一番动作导致的呼吸未匀。

    “怎么会呢?”

    “西戎那边的探子也报了消息回来,南褚九方城确实在准备王室大婚之事,倘若事情属实,到时候赫连珏必定会遍请各国王室,请柬也会送到咱们京城来。”

    齐家小姐将要嫁入南褚王室,为赫连珏的大王妃。

    即便夏褚交恶,以赫连珏的性子,必然会将请柬送来,证明他自己的能力,便是没什么实用,恶心恶心墨承影也是好的。

    墨承影将她脑袋按到自己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这种事情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你不必失望,更不必自责。”

    李四公子李意、齐三小姐齐南风,那是沈雁归亲眼相中的人。

    原是受命出西境,勘察西域诸国地形,绘制舆图。

    她回忆起两年前暗中为这两位送行。

    少年意气风发,哪怕西行万里风沙,也要为大夏安邦定天下。

    英雄儿女,得到暗令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毫无怨言。

    明明是先有国后有家的两位、明明那么恩爱,怎么会……怎么会恩断义绝、劳燕分飞呢?

    “西北苦寒,困难重重,他们太年轻,感情不稳固,实属正常。”

    “不会的,他们不会背叛大夏的。”

    沈雁归坚定摇头,“他们父母、兄弟姐妹,都是忠诚之人,她们是我派出去的,无论如何,我都会相信她们!”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她们在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很多消息没办法及时传送回来。

    权宜之下,用权宜之计,未必没有可能。

    在最后的铁证拍到脸上之前,沈雁归都会选择相信她们!

    “事情暂无定论,说是南褚那边恶意挑衅,有意乱我方阵脚也未可知。”

    墨承影顾及着自家卿卿的情绪,也提醒道:“但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我知道,兵不厌诈。”

    沈雁归听说这个消息确实心里不舒坦,可感情是感情,理智是理智。

    相信是一回事,两手准备不能不做。

    “回头咱们就派人去调查。”

    “不!”她直起身子,看着自家夫君,“没有这个必要。”

    “夫人有何高见?”

    “南褚所有的动向,无非指向一个。”

    墨承影眉头微动,心中亦有了想法,“为夫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