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瓶乍破,铁骑突出。

    习武之人耳力好。

    破山从前心无杂念,对这些声音能够做到置若罔闻,脸不红、心不跳。

    可而今不同了,他情窦大开、心间有人,又是血气方刚之年,得了这些“刺激”难免胡思乱想。

    院子里的人被他遣散,他独自坐在廊下守着,脑子里试图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可无论想什么,都会变成青霜。

    如此一来,身上莫名其妙的能量便又多了。

    破山微微张口吐气,自我调整呼吸。

    青霜脚步轻快跑回院子,门口侍卫并未拦她,“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该用晚膳了。”

    三层纱帘、两道门,王爷和王妃的房间并不算小,里头即便有声音传出来,也是微乎其微。

    青霜无心,自是听不到。

    破山想要开口阻止她敲门问话,奈何久未开口,喉间干涩难出声,他伸手握住青霜的胳膊。

    “别。”

    青霜转脸,看了眼他的手,目光上移,瞧见他脸有些红。

    “你是不是不舒服?病了吗?”

    她贴心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破山一把握住她手腕,压着声音道:“别碰我!”

    青霜哼一声,抽回自己的手,“多了不起?谁要碰你?我要去告诉王妃,夫人回来了。”

    破山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握着她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将她拉过来,按到廊柱上。

    他一手按着她的肩,心脏砸着胸口,隔着衣裳都能看出跳动。

    “霜儿,我、我想……”

    “你怎么奇奇怪怪的?是不是今儿出去累着了?”

    “我、我们算在一起了吗?”

    青霜甜甜一笑,连连点头,“当然。”

    “那、那我、我……”

    他支吾半天,青霜这个急性子,实在等不及,“你?你什么?”

    破山满眼柔情看着她,“我可以吗?”

    青霜在这方面本就比旁人迟钝些,再要拐弯抹角,便是半分也听不懂,“可以……”什么?

    她还没说完。

    他只当是可以,直接俯身吻下来。

    一门之隔,各有各的三春暖、六月火。

    柔软相触,青霜一双眼睛越睁越大、越大越看不清眼前人,呼吸也是只进不出、渐而屏息。

    脑子里乱七八糟闪了许多画面,耳边也乱七八糟灌进许多声音。

    是王妃在成亲那晚哭着说不行,是王爷在烛火下俯身吻着王妃。

    是层层纱帘后面她从未见过的相拥和起伏。

    她甚至看到了那两个人的脸,应该是王爷和王妃才对,可那仰躺之人莫名其妙变成自己,再定睛一看,俯身行动者,却是破山。

    就在这一刹那,所有的画面被击碎、声音成了一线嗡鸣。

    青霜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只是后背衣裳贴着柱子往上移动,双脚离地。

    好像有些本事是人与生俱来的。

    即便从未接触,想要知道的时候,那本事便水到渠成的入了脑子,完全不必旁人教。

    尤其是男人。

    破山不曾松口,膝盖上移,缓缓抬起头,匀出的手本能落到她身前,手掌方要用力,便听到门口守卫行礼。

    “参见侍卫长。”

    “你们怎么在外头?”

    “破山大人在里头守着。”

    一丝清明钻进灵台,理智告诉破山,该停下来了,可青霜没有拒绝,他实在舍不得就此中断。

    何况里头两位主子轻易是不会停下来的。

    破山一只手手绕到青霜身后,上移托着她的后脑勺。

    侍卫长迈步入院。

    破山另一只手伸出廊柱,手指挥动,示意他离开。

    侍卫长停住脚步。

    朱漆圆柱挡住了青霜,侍卫长虽瞧不见人,可他总不至于傻到以为破山抱着廊柱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