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将来是要做大事的,自己这个当娘的任何一个决定,说不准将来都会影响到她,江佩蓉帮不了女儿,却也不能给女儿拖后腿。

    少年夫妻老来仇,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局,却也是多年前便预料到的结果。

    沈庭从她的话语里,看到了她决绝的态度,也没有过多纠缠,他从架子上抱下来一个锦盒,从里头拿出一枚玉佩。

    江佩蓉一眼便认出来,眼中泪光点点。

    “从容的玉佩?”

    当年她和弟弟离开姜家,医术更高的她得了父亲随身的金针和医书,弟弟则拿了母亲的玉佩。

    “你从哪里找到的?”

    “上个月我去陵州巡视,偶然的机会,在当铺瞧见的,掌柜的说那人是寄存,不能卖,我使了些手段。”

    强买强卖。

    “那……”江佩蓉一时激动地话都说不好,“是、是他吗?”

    “我记得你说过,容儿小时候受过伤,掌柜的说,人是个男子,个子约莫比我矮半个脑袋,右朵上有个小洞、脖子上还有道疤。”

    江佩蓉闻言,眼泪瞬间滚落下来,“是他、真的是他,容儿没死,他没死。”

    沈庭手下意识抬起来,想要将她拥在怀中宽慰,想了想,伸手讨要玉佩。

    “我同掌柜的说了,若是人来赎,便让人来寻我,估摸着他的意思,这几日便是赎期,所以这玉佩,暂时还不能给带走。”

    江佩蓉连连点头,双手将玉佩放回他手中,又侧脸抹了眼泪。

    “谢谢你。”

    到嘴的“庭郎”被咽了回去,她也没有刻意再补一句“沈将军”。

    晚膳过后,二人分开洗漱。

    沈庭命人拿了套新的床单被套来,将床上的换下。

    士兵们都以为他们的大将军今晚有事要做,连守帐的士兵,都懂事的往前走了两步。

    “我睡榻上。”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带了刻意的疏离。

    沈庭还是爱她的,但他不得不承认,佩蓉说得没错,他永远不会全无保留去爱一个人。

    他一定会给自己留足退路。

    爱人之前先爱己。

    灯熄灭以后,帐中漆黑一片,他们听着彼此的呼吸,谁也没有睡着,谁也没有说话。

    火把的影子投到帐上,来来往往。

    通往陵州城的林子里,已经开打,刀光剑影。

    他们原趁着破山和侍卫长专心清淤,派人悄悄去主马车里偷孩子,眼瞧着摄政王夫妇回来,来不及掀开看一眼,便将“孩子”抱走。

    还据此为筹码,让摄政王夫妇束手就擒。

    对方人多,硬碰硬,总会有伤亡。

    沈雁归和墨承影当即丢了兵器,表示让自己的护卫离开,他们只要不伤孩子,怎样都可以。

    兵不血刃,便能活捉摄政王和那个美人王妃,他们自然喜不自胜。

    破山和侍卫长等人丢车弃马,毫不犹豫离开,还因此被齐荣嘲笑,说他残酷冷血,所以身边没有一个忠心之人。

    那二当家和四当家亲自下山来,将沈雁归和墨承影绑了。

    “如此娇花,真叫人舍不得动粗。”

    四当家用麻绳缠着沈雁归的手腕,那手十分不规矩地摸着她的手,“小美人儿,今晚你就会知道什么是强硬?什么是粗壮?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墨承影的手分明已经被牢牢绑到身后,那麻绳却忽然散开。

    他生生掰断那四当家的手。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他身后的二当家当即拔刀。

    锵一声,刀出半截。

    沈雁归高抬腿落脚,一个下压,那二当家的刀没有拔出来,整个人跪了下去。

    咚一声,灰尘轻扬。

    “我的男人,你也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