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墨承影!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这句话并不能阻止墨承影。

    在刀尖刺过来之前,冯妧清又喊了一句:“你母妃还活着!”

    墨承影不为所动,沈雁归用短刀将长剑格开。

    “你说什么?”沈雁归问。

    尽管全身是伤,冯妧清还是拼尽全力爬到沈雁归身后,“他的母妃还活着,我知道她在哪里,救我、只要你肯救我……”

    “卿卿,你莫要上她的当,我母妃早就死了。”

    墨承影现在对她是一个字也不愿信的。

    “不、不不不,她没有死,当年宫中生存艰难,她实在熬不住,才偷跑出宫,她还活着,景明!她就在殷县,我没有骗你!”

    虽然不曾合二为一,毕竟相识这么多年,冯妧清了解沈雁归,自然也了解墨承影。

    这便是她到来之前就提前准备好的。

    她的退路和希望。

    “没骗我又如何?我不需要她了!”

    墨承影的剑再次举起来,“卿卿,让开。”

    冯妧清沾满鲜血的双手,死死抓着沈雁归的胳膊,哭得悲戚可怜。

    “王妃!你那么爱王爷,应该知道,王爷心里,一直是想念自己母妃的,你也希望景明和他的母妃母子团聚,不是吗?”

    沈雁归当然知道。

    她拦在冯妧清身前,“是真是假,我们总要验一验。”

    “夜长梦多,没有必要!”

    墨承影态度坚决,“何况……就算是真的,她当年弃我而去,不顾我死活,我又何必寻她?”

    沈雁归摇头。

    景明从前便同自己说过,希望自己的娘亲,没有甘心认命,而是逃出皇宫那座牢笼。

    她活着再不济,也能叫他知道自己亲娘长什么样。

    现在机会来了,沈雁归道景明此刻内心是期盼的。

    若是这次不验真假,未来他每每想起,心中定然都是遗憾。

    “景明,我们见一见,好不好?”沈雁归打着商量哄道。

    冯妧清看着身前的人,有那么一瞬,想要挟持她离开。

    或者与她同归于尽。

    可到底不如墨承影的剑快,只好作罢。

    沈雁归看墨承影面色有所松动,缓缓站起身,将他的剑丢掉。

    冯妧清松了口气,早知一开始便说出来,也省了受这些苦。

    脑子里还没想完,她的另一条腿被沈雁归踏断。

    “啊——沈、雁、归!”

    这个人全不似所见温柔,简直就是个毒蝎!是罗刹!

    “两条腿都断了,你就跑不了。”

    沈雁归吩咐青霜煮了碗参汤来给她喂下,又让青霜给她简单包扎止血,防止她失血过多身亡,而后握着墨承影的手,坐在她面前问话。

    “说罢,人在哪儿?”

    “南城绣花街,一个老妪带着一个少女。”

    很明显,那个老妪便是墨承影的母妃。

    沈雁归能感受到墨承影手里的力量,先前的不在乎,果然是假的,她不动神色将另一只手覆在他手上,问道:

    “你如何确认那是景明的母妃?”

    “那个小丫头总是有意无意说自己的兄长是京城的皇子,旁人都以为她吹牛,可我晓得,她口中所说皇宫之事,并无错处,心中好奇,便去打探,发现她娘是宫中逃出来的宫女。”

    冯妧清倒是毫不隐瞒,说了自己如何推断、如何求证。

    “她手里还有一块和景明。”被墨承影冷眼一瞧,冯妧清改口,“和王爷一样的玉佩,你们见到她,与她对比便知。”

    “怎知不是你安排的?”

    “呵呵,我安排?王妃说的是玉佩?还是人?”

    冯妧清仰头看着沈雁归,脸上是被怀疑的屈辱和愤怒。

    她寄希望墨承影能为自己说句话,可是墨承影连看都不看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王妃以为,那是我什么时候安排的呢?若在你们离京之前,我大可将人接到京城,要挟你们,何必在殷县这种地方?”

    冯太后势力最大的地方,在京城。

    “若在离京之后,我拿什么本事去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