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冯婉言发现了自己,可她已经染病,人事不省,根本没法通风报信。

    冯妧清也晓得此行有风险,可她已经受够了这样东躲西藏的生活,受够无人照顾、粗茶淡饭的日子。

    她迫切希望回到原来的位置,像个人一样活着。

    她要今晚,不,现在立刻马上就去。

    就算墨承影没中毒,她过去也会叫他中毒!

    “三娘,劳你带路。”

    “好。”

    宋三娘转身时,忽然喉间一紧。

    一条绳子勒住她脖子,她咳咳两声,双脚疯狂蹬着,想要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可是很快,她脑袋垂下去。

    宋三娘的脖子被生生勒断。

    这种特殊时候,让人带进去,哪有自己单独进去保险?

    冯妧清冷冷瞧着九箫将她的衣裳全都扒了。

    上位之路总是血腥的,她连自己的亲侄女都能杀,更何况是一个贱民之女。

    冯婉言也是幸运,要不是怕墨承影和沈雁归起疑,她也不会选择叫她再染瘟疫这个迂回的法子。

    “本宫当初选中你,便是看上你与我相似的身形,王爷肯与你多说两句,也不过是因为你与我的几分相似罢了。”

    冯妧清换了宋三娘的衣裳,顺利进门。

    “三娘这是怎么了?今儿不爱说话了。”侍卫调戏道,“可是回家被你娘催嫁了?”

    “跟你娘说,破山大人明儿便去你家提亲。”

    众人哈哈大笑,“宋三娘”趁机羞赧跑了两步。

    主院门口守着的破山看到大门口悬着的两盏红灯笼灭了一盏,立刻进门通知。

    “王爷、王妃,宋三娘回来了。”

    “几个人?”

    “一个。”

    一个?

    沈雁归与墨承影对视一眼:宋三娘八成出事了。

    没办法,选择总要付出代价。

    沈雁归立刻给墨承影埋了一针,继而抱着他痛哭起来。

    “怀有身孕呢,莫要哭得这般情真意切,对身子不好。”

    便是知道在做戏,墨承影也见不得那眼泪,临到“宋三娘”一只脚都迈进来了,他还吻了一下自己卿卿的脸颊。

    “……景明,我错了,我再也不同你争了,求求你,别吓我。”

    听着沈雁归的哭声,冯妧清一颗胜利的心,抑制不住加速搏动。

    她迟疑一下,虽有不甘,还是跪在沈雁归脚边,道:

    “王妃,王爷许是吃坏了东西,我弟弟之前便出现过类似情况,我、民女特意回家寻了草药来,给王爷试试。”

    “放肆!王爷万金之躯,岂是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吃的?滚!都给我滚!”

    烛火昏暗,冯妧清看着沈雁归梨花带雨的脸,再听她那一声娇娇弱弱的“放肆”,内心很是不屑。

    这种骨子里依附男人的弱女子,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就她还成日抛头露面,也妄想积累民心、来日垂帘听政?

    又或者,想要将来与墨承影同上高位,双圣临朝?

    简直是笑话。

    要不是墨承影,她那天在高台就被老百姓“吞了”。

    哪还有机会在这里让自己滚?

    墨承影忽然打起寒颤,沈雁归慌忙为他施针,却不管用,急得她将人紧紧抱住,手足无措喊着:

    “景明、景明,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就这?

    还是个大夫,没用的东西!

    冯妧清起身,一把将沈雁归扯到一边,将一颗药丸塞到墨承影口中,两指将他下巴轻抬。

    动作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大胆宋三娘!你给王爷吃了什么?”

    “什么?”冯妧清不装了,她居高临下斜睨沈雁归,“王爷中毒,我自然是给他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