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再这样说下去,就不是十万兵马的事情了,干脆道:
“天可汗替月宛养马,我西戎也想沾一沾光,不如同降恩泽,也养一养我们西戎的马,只是鲜草养出来的马儿更加健壮,开春以后,我们西戎与月宛,赶两千匹马到大夏西境,由天可汗派人照看,天可汗意下如何?”
一场闹剧,两千良驹,不亏。
墨承影勉为其难答应。
有了月宛的前车之鉴,再有想要生事的,掂量着本国之势力,纷纷收敛。
宴席直至亥时方才停歇。
众人散去,月宛可汗特意寻到西戎大皇子,想要趁早确定这两千匹良驹,该如何分配?
那西戎大皇子一句话,差点叫月宛可汗晕过去。
“可汗准备两千五百匹马,我们西戎受累,帮您赶过去。”
他们不仅不分担两千匹马的重担,反而还要趁火打劫,再要五百匹马走。
这是不给月宛活路啊。
月宛可汗看着西戎大皇子的背影,眼神愈发凛冽。
回到四方馆,月宛可汗立刻命人将阿伊莎的婢女绑起来拷问,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他只晓得自己这个不同心的妹妹,今儿要唱戏,却不知唱的是摄政王的身世。
还敢在弯刀上淬毒药。
月宛可汗亲自将冰水浇下去,阿伊莎瞬间清醒,她刚要叫嚷,可汗一巴掌扇下去,她的脸当场便多了四条红痕。
嘴角挂下一滩血。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算计大夏摄政王!”
阿伊莎还没有分清现实与幻境,“摄政王不是死了吗?”
月宛可汗又给她浇了一桶水,“清醒点!今儿若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死了!”
“不可能。”阿伊莎瘫坐在地,摇着头讷讷道,“玉哥哥不会对我坐视不理的,他说了会帮我的。”
“帮你?他今日可帮你说过半个字?月宛国今儿差点葬送在你手上,你知不知道?”
“玉哥哥明明答应我,不会叫我留在大夏和亲,只要我听他的话,事后他有的是法子,将我娶回去,不叫我一个人留在大夏。”
“你是月宛公主,是月宛百姓养活了你,你不为月宛着想,整日信一个外男。”
阿伊莎哭道:“玉哥哥才不是外男,他与我小时候一起长大,他说了会娶我的,明明我们与西戎修好就行了,是你非要逼我和亲大夏……”
“你以为我想让你和亲?”
西戎现在在暗中扩张势力,月宛求存,只能舍近求远依靠大夏的庇护。
这些可汗也懒得同阿伊莎解释,“我不怕告诉你,今日今日比武你之所以会输,正是你的好玉哥哥暗中帮了摄政王妃。”
“你骗人!玉哥哥才不会帮王妃!那药是他给我的,他怎么会帮大夏……”
阿伊莎忽然醒过来,开比之前玉哥哥还试图阻止摄政王妃上场。
“来大夏都城半个多月,那街你逛了多少回了,坊间传闻,摄政王爱王妃入骨,你怎么敢对摄政王妃动手的?”
即便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也得要回月宛才能处理,可汗苦口婆心,对妹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阿伊莎像是被人抽了魂魄,喃喃道:“玉哥哥真的喜欢她……玉哥哥怎么会喜欢她呢?他从小就喜欢我的……他变了……”
“听说三个月前他在西戎落水,醒来以后整个人都变了,王兄,你说他会不会换了个人?”阿伊莎眼眸一亮,“他一定不是我的玉哥哥!他一定不是。”
月宛可汗深吐一口气,“没救了!——将公主看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回到自己房间,可汗妃奉上一杯茶,“可汗消消气,阿伊莎也是被人利用,今日才会这样丢脸。”
“愚蠢的东西!我当时就不该选她过来!”
“还不是因为她相貌生得好、又是嫡出的身份?”可汗妃道,“西戎欺负咱们国小,连摆咱们两道,可汗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月宛可汗苦笑一声,“回去好好养马。”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
“不然呢?还能跟西戎打不成?”
月宛可汗摇摇头,为了百姓,他也得忍着。
可汗妃道:“若叫大夏同西戎打呢?”
“西戎元气未复,不敢轻易与大夏动手,大夏又忙着对付南褚,无暇分身,他们打不起来。”
“正常情况下,是打不起来,可若是西戎的人,冒犯了摄政王妃呢?”
月宛可汗蹙眉,“冒犯摄政王妃?”
“对!呼延玉利用阿伊莎对付摄政王,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汗妃到底顾着这里是大夏的地方,压低声音,在月宛可汗耳边建议。
月宛可汗原还担心连累月宛,认为不可行,可汗妃同他仔细分析。
“是西戎的人冒犯了王妃,咱们只要有不在场、不,咱们干脆就不要出现,此事便与月宛没有半分干系,两不得罪。”
距离月宛使团离开,还有些时日,可以慢慢筹划。
�7�4摄政王府。
沈雁归坐在铜镜前,刚卸完妆发,墨承影沐浴归来,从后面抱住她,淡淡的香气混着酒气迫不及待钻进她鼻腔中。
他没有像往日那般火急火燎得索取,而是黏黏腻腻得抱着。
轻轻摇晃着身子。
手规规矩矩环着,既没有往上,也没有往下。
即便不说话,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喜悦与满足。
或许还有些小得意。
沈雁归侧一侧脸,贴贴道:“怎么了?”
墨承影好一会儿才道:“卿卿,谢谢你。”
“谢我为你赚来两千良驹?”
“你知道我的身世了?”
墨承影将脸埋到她脖颈间,温润的气息喷在她皮肤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