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影睁开眼,“有点意思,继续。”
“呼延玉说,小皇帝比王爷您更容易对付,如果您执意不肯放过太后,那就让朝臣联名上奏,要求撤帘之日,皇帝亲政。”
“那个蠢货什么想法?”
“他们一行人离开清音阁之后,皇孙立刻去了宫里。”破山询问,“王爷打算怎么办?”
到底是长大后再无交集,呼延玉也太小看自己了。
墨承影笑了一声,满眼宠溺,“王妃难得求本王一桩事,要替百姓讨公道,本王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岂非负了王妃所托?”
破山有些担心,“若太后信了墨成晖,主动降罚、连夜授意臣下,明日朝堂群臣施压……”
墨承影并不在意,“那便替咱们省事儿了,也不必查谁是太后党,施压者一律按冯家同党处置,将上奏者全部换掉。”
“倒也是。”破山豁然开朗,“朝堂之事,还是王爷说了算的,呼延玉一个西戎使臣妄图搅乱我大夏朝堂,简直痴人说梦。”
呼延玉……
琉璃窗外飘起了雪花,墨承影定定看着。
破山见自家王爷面色凝重,问道:“王爷是在担心什么吗?”
担心?
墨承影起身走到窗边,半身站在暗影里,看着夜色里的雪花。
呼延玉不了解自己,自己同样不了解他。
但从今日呼延玉对自己的敌意来看,此人前世应当打听过自己的事情,很清楚自己和卿卿在前世的关系。
墨承影不信呼延玉有这个能力能在大夏掀起风浪,但是在感情上,他便没有这样的自信。
今世的感情建立在一场谎言之上,卿卿相信自己前世待她和今生一样。
鹅毛大雪很快为地面铺上一层白毯,墨承影想起那个雪夜,她说“死生不复见”,临死也不曾看自己一眼。
倘若呼延玉告诉她前世的真相……还是找个机会将他杀了吧。
省得夜长梦多。
破山倒是与自家王爷主仆一心,“呼延玉也不过是个西戎使臣,敢置喙我大夏朝堂之事,随便寻个由头……不必由头,属下亲自去将他做了,西戎质子尚在,西戎王断不敢说什么?”
瓦片上似有小雪珠落下的声音。
墨承影低头浅笑,“这么快就动手,倒是不符合他的性子。”
破山的手搭在了刀柄上,竖耳辨别:前三后三,一共六人。
须臾,南北菱花窗同时有人破入,寒光闪过,刀尖直指墨承影。
“锵——”一声。
雁翎刀挡开一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墨承影只待刀来,稍稍侧身,轻易躲开。
“王爷,这里有我!”
有破山这话,墨承影如闲庭信步,穿过刀光剑影。
六把刀,刀刀想要他性命,可是刀刀都差了一寸之功。
金属碰撞、光影闪过,书房里打斗声不止。
墨承影盘腿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他一边品茗,一边悠闲道:
“南面架子上都是王妃的墨宝,仔细莫要碰到……桌上的砚台是王妃的最爱,小心别打碎了。”
破山打斗之余,不忘回话:“是,王爷。”
六打一不能近摄政王的身也就罢了,他们竟然还这么侮辱人!
刺简直要气疯!
可他们越生气,败势就越明显。
琉璃窗外,巡逻的侍卫小跑而来。
破山好似怕被人分了功劳,一时加快速度,在侍卫长进门的时候,将最后一个拿下。
“王爷!”破山邀功似的,“留了一个活口。”
墨承影敷衍道:“活着,那就问问吧。”
破山掐着刺脊骨问道:“谁派你来的?”
暗夜里隐隐传来一声女子尖叫。
门口的侍卫长循声望去:“似乎是浴房那边。”
“糟了!”
一影闪过,茶杯翻倒在桌案上,墨承影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