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归:“……”这唱的是哪出?

    怎么跟想象的差距那么大呢?

    她望着墨承影道:“王爷……”

    墨承影扶她坐下,转身横扫众人,冷声道:“本王王妃一向温厚谦逊识大体,从不与人计较,你们能将王妃气成这样,也是本事。”

    他说“本事”二字时,刻意加重,地上众人将头深深埋下去。

    “春祺,咱们府上规矩,以下犯上,该当如何?”

    春祺欢欢喜喜道:“回王爷的话,以下犯上者,应当众处以杖刑。”

    当众杖刑?

    曲笙笙哪里还有酒意?

    她爬到墨承影脚边,抱着他的腿,抖着嗓音道:“王爷,妾身再也不敢了,还请王爷看在父兄的面子上,饶了妾身这一回。”

    父兄?

    墨承影最讨厌被威胁。

    他瞥了眼被抓着的衣裳,曲笙笙似被火灼到手,立刻缩了回去。

    “你觉得本王现在需要依赖曲家?”

    曲笙笙疯狂摇头,“妾身不敢,王爷明鉴,妾身没有这个意思。”

    墨承影凉凉道:“女儿家身子弱,怎能棍棒加身?”

    曲笙笙松了半口气,可她没瞧见,居高临下的墨承影,眼中没有半点宽容之色。

    墨承影随手拿起桌上一只酒杯,“踏雪寻梅、围炉品酒,都是雅事,如此美景,便赏春花二十,也算本王成全你们的雅意。”

    “春花?”

    王爷方才那模样看着也不像是要赏赐,怎么变得这么快?

    曲笙笙内心忐忑,难不成还是看在父兄面上饶了自己?

    春祺领命,正要去办,墨承影却抬手示意不着急。

    “你们几个,等会儿陪着……”

    冯婉言对于刑罚的反应极快,“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妾身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她害怕极了,朝着沈雁归连磕了几个头,“王妃姐姐,妾身对您一向是十分恭敬的,今儿不过是吃醉了酒,一时犯了糊涂,还请姐姐饶恕妹妹吧。”

    华檀儿和齐思容也跟着冯婉言一同向沈雁归求饶。

    她们若是早些、在墨承影回来之前,有现下一半的恭顺,沈雁归也能相信她们。

    现在说这些,未免也太——“早”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饶的是人,这不干人事的,没必要饶。

    她们畏惧的是摄政王的强权,众人哭求,也只是想利用群情逼迫自己,在摄政王面前为她们求情。

    沈雁归在墨承影面前恭顺,可她骨子里并非完全逆来顺受的人。

    这件事她不会煽风点火,也不会姑息纵容。

    墨承影想饶便饶、想罚便罚。

    她不会干涉。

    不过墨承影也没有给沈雁归说话的机会:

    “明知王妃心善,由着她被人欺负,说明你们旁观乐见,心思如此歹毒,哪来的脸面向王妃讨情?

    一起跪在王妃面前哭什么?逼她?

    是本王要罚你们,怎么倒向王妃苛待你们似的?”

    冯婉言三人齐声道:“妾身不敢,王爷恕罪。”

    “不敢?本王瞧你们敢得很!本王原不打算惩罚你们,但你们既然心比藕节,等会儿一同跪在雪地里……打手板吧。”

    冯婉言舒了口气,比起绣春花、补胭脂,这打手板已经可以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王爷明鉴。”夏安往前跪了两步,“先前曲庶妃以磨喝乐为喻,暗讽王妃,齐美人多有附和,直言王妃是登不得台面的赝品。”

    齐思容感觉脑袋都炸了,“我没有,王爷,妾身没有。”

    她想起柳青青那被打得青紫的脸,恐惧漫散,连连磕头:“妾身真的不知道曲庶妃以磨喝乐喻王妃,只是无心之言,并无半分对王妃不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