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过来人,一边盼望女儿能得真爱,一边又怕她受伤害,内心无比纠结。

    青霜快人快语,“奴婢瞧着王爷待王妃是很有感情的。”

    江佩蓉不愿旁人影响了女儿做决定,微斥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是感情?”

    青霜不服,可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阿娘,上次您问王爷是否去过永州,咱们是在永州的时候,见过王爷吗?”

    “应该是救过他,不过咱们在永州救的人太多了,小院里的孩子最多有十几个,你整天领着他们,一群人来来去去的,我只是觉得他眼熟,倒是想不起细节来。”

    江佩蓉这几年身子差、记性也跟着差了,她试图回想,只想到一群小孩的哄闹声,“你想起来了?”

    沈雁归缓缓摇着头,她只是想起那晚摄政王说前尘,好像永州的小女孩不是冯妧清。

    “阿娘放心,我有自己的判断。”

    江佩蓉点头,“那就好,娘亲无能,帮不了你,这辈子也没有别的奢求,你和圆圆能平平安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生活不需要大起大落,平稳就好。

    回去马车上,青霜一直极力向沈雁归证明,自己没有瞎,摄政王确确实实是爱王妃的。

    沈雁归想到他奋不顾身为自己挡刀,行房一事虽不值一提,可他回回似饿了多日的狼,都已经……还能及时停下,总是不一样的吧?

    而且他受着伤,却还一整晚保持一个姿势,为自己暖肚子。

    自己应该不只是替身吧?

    否则他去宫里见了正主,何必还要记挂自己,派太医来请脉、派人为自己寻药。

    天这样冷,从宫中快马送回来的点心,却还是热的。

    沈雁归晓得男人的情爱不长久,晓得自己这个替身不该奢求。

    可她好像太久没被人护着,一点点恩惠便感动不已。

    就像喝了一碗苦断肝肠的汤药,舌尖一点糖便能甜到。

    “主子们的事情,不该奴婢过问,可是有些话,奴婢不得不说。”

    绿萼听到王妃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联想沈林氏那句话,解释道:

    “没有哪个替身能够住在君临苑,更不可能踏足栖梧院。”

    “奴婢和春褀四人,本就是王爷为未来王妃培养的,如果王妃只是替身,断然用不到我们五人。”

    沈雁归看向绿萼,没有接话。

    绿萼继续道:“皇城分为外朝和内廷,辅政殿虽说是在宫里,其实是在外朝,在皇城的东南边,慈安宫亦不在内宫,可是它在整个皇城的西北边。”

    “东南边、西北边?”沈雁归没去过皇宫,“听说皇城很大?”

    “是啊,皇城很大,辅政殿离慈安宫,就算骑马也得一盏茶的功夫呢。”

    沈雁归不知道自己心情为何会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将窗户打开,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外头不化的积雪。

    他说过,他对自己好,是因为自己值得,无关任何人。

    堂堂王爷,那般真心实意待自己,自己又何必扭扭捏捏?

    马车停在君临苑,沈雁归下车,忽然停住。

    “绿萼,我可以去辅政殿见王爷吗?”突如其来的儿女情长,叫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害羞,“我只是担心王爷的伤还没好,想给他送药。”

    绿萼笑道:“奴婢觉得王爷应该也很想见到王妃。”

    沈雁归连忙跑回寝殿,寻了伤药、拿上香包,又赶紧回了马车。

    摄政王府离皇城并不远,正南朱雀门乃是皇城正门,平日里除却上朝,连朝廷命官轻易也不能从那边入,为免麻烦,马车从东昌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