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爷有自知之明是好的。”

    沈庭侧站着,一脸不屑与摄政王对话的态度,瞧着倒像是有几分风骨的。

    “本王什么都有,便是没有自知之明。”

    墨承影顿了顿,“宣武将军怕是忘了自己这些年,是如何从实权大将军,一路被贬为散官,而今不过领了个兵部库部主事的差事,跟本王谈君臣?”

    他冷笑一声,“本王倒是好奇,今日你的君,将如何护你这个臣?”

    沈庭如何不晓得墨承影的为人?

    他有些胆怯,却还坚持道:“你想怎样?”

    “看在你是摄政王妃父亲的份儿上,本王仍叫你做个散官,便就……武义将军吧,至于库部主事,就不必了。”

    散官没有实权,四品宣武将军被贬为从五品武义将军、又拿了库部主事之职,他就彻彻底底在朝中说不上话了。

    而且俸禄大缩水。

    沈庭大喊:“墨承影,你不过是仗势欺人,有本事……”

    摄政王的兵齐刷刷往前一步、将刀往外拔了半截,沈庭往后退了半步,立刻销声。

    墨承影将沈雁归打横抱起,“咱们去找母亲。”

    绿萼询问:“王爷,沈林氏该如何处置?”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沈林氏背后是安远侯。

    这个人沈雁归能够杀得,墨承影不行。

    安远侯是旧臣代表,若是沈林氏出事,安远侯林家联合老臣发难,以墨承影的能力,自然是能够招架,可少不得要付出些代价。

    朝堂瞬息万变,眼下小皇帝与他并非一条心,若是这时候再出点别的幺蛾子,后果难以想象。

    他如此这般护着自己,自己不能不为他考虑。

    “王爷,杀她脏手,不如叫她活着受罪。”

    墨承影知她心善,也晓得她有大局观,便是这样的大局观,总叫她委屈了自己。

    就这样放了沈林氏,墨承影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便道:“天气寒冷,叫将军夫人在院子里好好晒几天太阳,可别冻坏了。”

    沈林氏晓得沈雁归鼻子灵敏,怕她发现,所以迷香药量并不重,在主院耽误这么长时间,又一路吹着冷风到偏院。

    沈雁归已经清醒了七七八八,到了门口,她从墨承影怀中下来。

    秋绥先前已经将圆圆抱去了偏院,听到推门声,圆圆跑出来。

    “姐姐!姐姐!”

    她看到墨承影时,站在原处,一双大眼睛定定望着他。

    墨承影蹲下身子,“怎么?怕我?”

    沈圆圆摇了摇小脑袋,金铃铛晃了晃,奶甜软糯的小嗓音,清晰道:“不怕,你是刚刚保护姐姐的哥哥,是好人!”

    “你应该叫我姐夫。”

    “姐夫……”沈圆圆琢磨了一下,“我姐姐就是嫁给了你,对吗?”

    “对。”墨承影瞧见沈圆圆脸上的淤青,指腹轻拂,“疼吗?”

    沈圆圆的小胖手立刻捂住墨承影的嘴,她压低声音,着急忙慌道:“嘘嘘!不能说,娘亲知道会哭的。”

    “圆圆,不得放肆。”

    江佩蓉在玉竹搀扶下出来,她虽然没见过摄政王,但是从这架势,也能猜出来。

    她朝墨承影下跪,“民妇江氏佩蓉,给摄政王、摄政王妃请安。”

    墨承影上前,单手扶起江佩蓉,“你是我夫人的母亲,自然也是我的母亲,无需如此大礼。”

    沈雁归忍不住侧脸瞧了眼墨承影,他竟然承认自己母亲的身份。

    墨承影不仅承认江佩蓉的身份,来了偏院,丝毫没有摆王爷的架子。

    陪着沈雁归在自己母亲这里用了早膳,又寻借口去院子里,特意留时间让她们母女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