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跟我玩阴的?”

    “你从前不是跟着你父亲行军打仗吗?怎么连兵不厌诈的道理也不懂?”

    沈林氏吐了舌下压着的香片,那是迷香的解药,“不管你是不是摄政王妃,过了今晚,你都不是了。”

    她一抬手,四个小厮上前要扒她衣裳,王嬷嬷想到自己的一脚之仇,上前来想要抽沈雁归的脸。

    “贱货!还真把自己当人了,竟然踹我?今儿我不打……”

    那手刚抬起来,外头便传进来两个字。

    “谁敢?”

    那声音冰冷,不容商议。

    众人像是被什么指引,齐齐望过去。

    一阵碎步声传来。

    那破碎有序的声音里,嵌了铁片的长靴,似要踏碎夜空,铿锵而来。

    接着摄政王府的护院出现。

    前面四人提着灯笼,中间八尺长躯逐渐清晰,那头戴九珠金冠、身着玄金软甲的,不是旁人。

    “摄、摄政王?”

    沈林氏吓得腿软,顺势跪下磕头。

    两排府兵小跑进来,一半进了堂中,歘歘歘抽出长刀,寒光反射到墙面上。

    “沈夫人好大的威风!”

    墨承影从她身旁过,带起一阵恻恻阴风。

    傍晚冬禧点人出府时,顺便派人去了西山,墨承影得了消息,来不及换衣服,立刻快马回来。

    沈林氏跪在地上,跟着墨承影移动的身影调整方向,“臣妇正在清理门户,不知摄政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摄政王恕罪。”

    “清理门户?”

    “是,这下堂妇偷了王府贵重物品,臣妇正打算寻回,还给王爷。”

    “下堂妇?谁?”

    “正是她——”

    她字还没有说出口,沈林氏抬头,见到摄政王怀抱着沈雁归。

    接着沈林氏听到一个不该属于摄政王的、温柔的声音:

    “卿卿,你没事吧?”

    沈林氏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完了,好像做错了什么?

    紧接着那个离沈雁归最近的小厮,被摄政王一脚踹了出去。

    墨承影替沈雁归拢了拢领口,眉头蹙了蹙,心疼道:

    “我来晚了。”

    沈雁归摇摇头。

    王嬷嬷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摄政王好面子,便是自己再不受宠,也断不会容忍旁人辱了他摄政王的门楣。

    很显然,有人要倒霉了。

    沈雁归瞧见秋绥将圆圆抱过去,嘴里哄着“小小姐不哭,奴婢帮小小姐报仇”,她看了冬禧一眼,将圆圆抱去旁边。

    冬禧按着周家的后脖颈,高抬腿,膝盖顶到她腹部,趁她开口,将她衣袍塞进她口中,旋即手肘下压,周家的吃痛瘫倒在地,冬禧一脚踩着她的脸。

    “敢掐咱们家小小姐,这手也不必要了。”

    她们是得了摄政王授意的,此刻不必再另行请示,冬禧拔出短刀,直接将周家的食指剁下来。

    隔着破衣裳,也能听到周家的杀猪般的叫声。

    四季丫鬟平日瞧着一个比一个温柔,这动起手来,一个比一个粗狂。

    绿萼和青霜站在沈雁归两侧,夏安站在王嬷嬷身前,沉声道:

    “是你刚刚要打我们王妃的?”

    纵然年纪大,王嬷嬷眼不瞎,看到周家的下场,半点气焰也没有了,她结结巴巴道:

    “误、误会,老奴……”

    啪啪两巴掌,夏安照着她脸给了两个大耳刮子,王嬷嬷登时觉得脑袋瓜嗡嗡作响,眼前有数点流光闪过。

    夏安又问:“方才是你说的‘贱货’?”

    “听、听错了,老奴不是……”

    啪啪又是两巴掌。

    夏安可不是在问她,是叫她“死”得明白。

    王嬷嬷一把年纪,哪里受得住这一下又一下的?

    那张老脸转瞬便肿了,嘴角挂了血,磕头求救,“夫人,救救老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