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不敢细想,也没再与谢承玉再多说什么,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想着裴渊,也不知裴哥哥如今怎样了。
过了许久,她的思绪被沈家人的声音打断。
再抬眼,就与沈菀那错愕的眼神对上。
沈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沈姝,你的牢房怎么布置得那么好?!”
同是下狱,沈姝住的是舒适的上房,他们却要与老鼠为伍,沈菀怎么能接受得了?尤其他们还是受沈姝的牵连才下狱的!
……
另一边,刑部大牢里。
裴渊正穿着白色的囚服,披头散发,被人吊起来抽打。
一节节鞭子打在他身上,白衣沾染上鲜艳的血迹,身上的伤口有些血肉模糊。
司徒瑞倒没想到,裴渊看着文文弱弱的,脾气倒是块硬骨头。
都抽了十几鞭子了,也不肯松口,供出幕后主使。
更是不肯承认是他杀了云雁公主。
司徒瑞急着按下口供,见他不认,他便取来一根火热的烙铁,狠声道:“再不招,这铁烙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裴渊眼神坚毅地看向他,即便身上再痛,他也不愿服软。
“云雁,不是我杀的!”
“好!就看等会儿你的嘴巴是不是也依然这么硬!”司徒瑞说着,就要对裴渊动刑。
眼看着烙铁就要落在裴渊身上,裴渊禁闭上眼睛,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却未袭来,耳边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一声呵斥:“住手!”
谢承玉快步走过来,从司徒瑞手中夺过那根烙铁。
他冷声道:“司徒大人,说好刑部与都察院联手查案,你怎可私下对犯人动用私刑?难道是要屈打成招吗?!”
司徒瑞看着突然出现的谢承玉,心中很是不爽。
这人怎么处处与他作对?
看着着实碍眼。
“谢大人,此乃刑部大牢,我审问我的犯人又何错之有?”
“此案并未下定论,圣上也给了我七日的时间,让我去彻查此事,如果裴渊因为司徒大人的关系屈打成招了,那岂不是让真正的犯人逍遥法外了?届时只怕让圣上知道了,司徒大人头上这顶乌纱帽,恐怕也难以保下吧!”
谢承玉冷哼一声。
闻言,司徒瑞这才冷静下来。
仔细思索谢承玉的这番话,随即道:“好,既然谢大人坚持认为裴渊是被冤枉的,那这七日你大可去找他被冤枉的证据,我也按谢大人所言,七日内不对裴渊动用私刑,只是若是七日后谢大人未找出真凶,那到时候你恐怕就护不住他了!”
谢承玉勾唇一笑,笑容笃定道:“那就有劳司徒大人费心了。”
说罢,司徒这边的手下都被撤走,谢承玉上前去将裴渊身上的锁链解开。
裴渊一时瘫软无力,差点就要倒在地上,好在谢承玉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扶着受伤的裴渊回到牢房,随即掏出一瓶金疮药来递给他道:“就知道你会吃这些苦头,这瓶药,你先拿去用着。”
裴渊接过金疮药,面上笑容淡淡道:“谢了。”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谢承玉看着裴渊受伤,心里也不好受。
若是沈姝知道了,恐怕是要心疼得直掉眼泪了。
裴渊抬眸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她……还好吗?”
谢承玉笑了笑,“放心吧,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
裴渊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只是眼神中仍充满了愧疚。
“是我害了她,早知如此,你拦婚轿时,我便让她跟你走了。”
裴渊从未觉得如此挫败过。
他本以为成婚后他可以给沈姝想要的一切,却没想,他给沈姝的却是灾难。
谢承玉安慰道:“说什么傻话,沈姝她那么喜欢你,就算你愿意,她也不会跟我走的。”
此话说出口,谢承玉面上虽是笑着,心里却痛得厉害。
虽是安慰,却也是事实。
裴渊沉默了许久,待他的情绪渐渐恢复后,这才问道:“谢兄,云雁公主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在审问中,他已得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这对他来说,实在太过荒谬。
可是证据又是从他的住处找出来的。
到底是谁,要用云雁公主的死,来这般冤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