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怎么也没有想到,偌大的永逸伯府,府中账本竟然是亏空的。

    前些日子,婆母让她执掌中馈,她喜不自胜,然而待她仔细查阅过账本后才发现伯府内里竟是一本烂账!

    表面风光的永逸伯府,实则早已穷得响叮当,连府中下人们的月银都快发不出了。

    难怪婆母这么快就让她掌家,这是迫不及待想让她接手伯府的烂摊子啊!

    沈芸气得咬紧牙根,却又不好发作。

    身边除了自己带过来的陪嫁丫鬟外,其他都是伯府的下人婆子,她又怎敢表现出一丝不满。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拿出自己的嫁妆来贴补家用,起码得先把下人们这个月的月银发了再说,不然若是让外人知晓永逸伯府穷到,连发下人月银的钱都没有,那她的脸还往哪搁啊!

    沈芸向来好面子,这会儿自然也是选择先维护自己的面子。

    她对贴身丫鬟道:“去拿我的嫁妆来。”

    “夫人,这嫁妆可是……”丫鬟不太情愿,直到沈芸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乖乖去拿了。

    心中不由暗道:“这什么伯府啊,竟然还要小姐拿自个的嫁妆来补贴。”

    因着打理伯府处处需要用到钱,不出所料,沈芸带过来的那点嫁妆,很快就让她用完了。

    毕竟江氏不如温氏有钱,沈家给沈芸备的嫁妆不能说很少,但也不能说有多丰厚,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看着那些很快见底的嫁妆,沈芸决定回沈府一趟。

    沈府。

    沈落这会儿还将自己关在房里,不敢出来见人,江氏对于她被退婚一事,很是不满,已经在门外骂了她好几次。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要有本事就别让秦家退婚啊!真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竟然让秦家宁愿退婚也不肯让你进门,我们沈家的脸可真是都让你丢尽了!”

    江氏乡野出身,即便当了这么多年的京城贵夫人,也没忘记骨子里的习性,骂起沈落来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

    她越骂得厉害,里面传来的哭声就越发的大。

    “你怎么就不能跟你的大姐学学?你大姐她可是从来都不用我操心啊!还那么争气地嫁进了永逸伯府,听说现在伯府都让她掌家了,看看她多厉害!你呢?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连个秦家都嫁不进去,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江氏一刻不停道:“亏这门亲事还是你大姐帮你找的,你被秦家退婚,折损的岂止是沈府的颜面,还有永逸伯府的面子!”

    房中的沈落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哭得不能自已。

    从小到大她就比不过沈芸,在沈芸的阴影下长大,故而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羞怯胆小的模样,本以为这次嫁进秦家,她就能扬眉吐气了,没想到……

    怪她自己沉不住气,她要是能再忍忍就好了……

    正哭着,外边渐渐没了声。

    只听得江氏很是欣喜地说了句:“芸姐儿,你今儿个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然后脚步声就渐渐走远。

    沈芸这次回来,是准备来问江氏要伯府的聘礼的。

    那些聘礼都让江氏收进了库房,她如今手头正紧,缺钱用,得拿那些聘礼来救救急。

    然而一回来,便听到江氏在骂沈落。

    这些日子她因为忙着掌家,没有怎么管沈家的事,自然也不知沈落被秦家退婚了,乍一听闻,她满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