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玉如今这状态,想来都与冠礼那日的沈姝有关。
看来不知何时,她这个儿子已经对沈姝情根深种了。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如今沈姝和裴渊的事闹得风风雨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姝已是裴渊的人,她又怎会让谢承玉再娶沈姝进门?
就算是做妾,也会让人笑话了去。
哪怕谢承玉不要面子,侯府还要面子呢。
长公主心疼儿子,便也不在婚姻之事上继续为难他,把贵女们遣散后,就想着让谢承玉一个人在府中好好静一静。
这再深的感情,日子久了,也总会淡掉。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沈姝竟会选择裴渊,而不要谢承玉。
长公主朝一旁的太医问道:“玉儿他如何了?”
“回长公主殿下,谢小世子他近日忧思过度,加上淋了雨,只怕夜里会惹上温病,臣这就去开几副方子来,一会儿煎好药后给谢小世子服下,可缓解一二。”
“那麻烦你了太医。”
长公主一听谢承玉会惹上温病,心下担忧,只让世子房里的下人都仔细伺候着点。
然待长公主一走,谢承玉就紧蹙着眉头,嘴里喃喃地唤着:“沈姝……沈姝……”
这一病,便是好几个时日,以至于待他病好醒来后,沈姝已与裴渊定亲。
几日前。
裴渊提了一箱聘礼,亲自来到沈府向沈姝提亲。
沈老夫人看着这个二次登门的裴渊,脸色甚是不好看。
当日,裴渊主动退了他与芸姐儿的婚事,她还觉这后生倒是个懂事的,却没想,他竟会与沈姝做出那等丑事来。
虽已罚了沈姝,但沈老夫人心中还是不解气,现下看到裴渊过来,便是板着张脸,问一旁的叶姨娘道:“叶氏,沈姝是你生的,这门亲事说到底还得问过你的意思,你的意见如何?”
叶姨娘冷冷地看了眼裴渊,“想娶姝儿,就这么点聘礼?”
裴渊身上银钱不够,又不肯要沈姝贴补,加上沈姝催着他来提亲,他便只准备了一箱聘礼。
箱子中也就放了些布匹缎子,还不是什么名贵的缎子,加上一些他珍藏的书籍,可谓是寒酸至极。
裴渊被叶姨娘问得面红,他也知这聘礼拿不出手,然现下的他,只能拿得出这些来。
他抬眸,不卑不亢道:“晚辈自知今日备下的聘礼,不够迎娶沈姝,但晚辈求娶沈姝的心,却是真心的,还请姨娘和沈老夫人给晚辈一个机会。”
“真心?”叶姨娘嗤笑,“你在上京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难道你让姝儿嫁过去后,陪你一起住栈?陪你连饭都吃不上?姝儿虽是沈府庶女,但从小也未缺衣少食过,以你的条件,若让姝儿嫁给你,想来只会吃尽苦头。所以,裴公子,你的真心能值几何?”
话虽难听,却是事实。
裴渊攥紧拳头,道:“姨娘会有这个顾虑,晚辈理解。若姨娘实在不放心,可否先让晚辈与沈姝的婚事定下,等将来晚辈有了功名在身,再与沈姝完婚。”
“等你有了功名在身?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叶姨娘觉得好笑,“你若是一直考不上,那就一直不娶姝儿,让姝儿当个老姑娘等着你?那不是耽误人吗?!更何况,你若真考取了功名,谁又知你不会始乱终弃?”
这年头,考取功名后抛弃糟糠之妻的男子数不胜数。
谁又能赌裴渊不是那一个?
见不管怎么承诺,叶姨娘都不肯松口,甚至还要将裴渊赶出沈府去,沈老夫人开口道:“叶氏,你先下去吧。”
“老夫人……”叶姨娘还想再说些什么,在对上沈老夫人威严的眼神后,只好噤声离开。
沈老夫人看了眼裴渊,初次见裴渊时,她就感叹过这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也难怪沈姝会与他纠缠在一起。
如今这姝丫头的名声也坏了,除了嫁给裴渊好像也没有别的好的出路。
若是迟迟不同意这门婚事,只怕是会让外人对沈府女眷更加颇具微词。
她皱着眉道:“裴渊,你说让沈家给你一个机会,那好,我今天依你之言,只要你在今年的秋闱上取得名次,便让沈姝嫁给你。至于这亲事,可以先定下来,可若你未取得名次,我也有权利取消。”
在见裴渊之前,叶氏就同她说了,想把沈姝许给一个富商做妾。
且会以万两黄金作为聘礼。
沈老夫人怎能不心动?
故而,她故意这般说,将来裴渊若能取得名次,那她把沈姝嫁给他,也不亏。
若不能,那就只能用沈姝换这万两黄金了。
听了沈老夫人所言,裴渊向她作了个揖:“多谢老夫人成全。”
他定当不会辜负沈姝的期待。
……
沈家园子里。
当得知裴渊今日来沈府提亲,只带了一箱寒酸的聘礼来后,沈芸笑得乐不可支。
看着沈姝从不远处走来,她故意大声地同身旁的丫鬟道:“我还真是从未见过这般寒酸的聘礼,这裴渊也真是太穷了吧?不过,这点聘礼,配我们沈府的庶三小姐,倒是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