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对谢承玉的那些旖旎想法,在这一夜,消失殆尽。
沈芸离开后,谢承玉独站在院子里,抬手拧了拧眉心。
沈姝。
裴渊。
若沈芸口中的外男是别的人,他还能当沈芸在骗他。
可那是裴渊。
想到那日沈姝为了刺激他,故意做出的那些与裴渊亲昵的举动,谢承玉心头就好像堵着一块石头,又沉又闷。
明明他已经告诉过沈姝,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可显然她没有听进去。
竟还想着借裴渊来,使那欲擒故纵的一招。
甚至不惜利用沈芸来向他告状。
谢承玉冷笑一声,她以为她这样做,会对他有效?
还偏偏真对他有效。
翌日,谢承玉出现在裴渊所住的野鹤院门前。
看着突然出现的谢承玉,裴渊笑道:“谢兄,来得正好,好久未与你下棋了,咱们来切磋一下。”
棋盘上,黑子与白子正激烈交锋。
下到正酣时,谢承玉开口对裴渊道:“不要再和沈姝来往了。”
裴渊执白棋的手一顿,他面上笑容一僵,道:“谢兄,你说什么?”
“你和沈姝不合适。”
“合不合适,不该由谢兄说了算吧?”裴渊回过神来,落下一子。
“沈姝接近你,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她愿意利用我,说明我有这个价值。”
裴渊未将谢承玉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棋盘上的白棋已经从防守转为了进攻。
谢承玉蹙了蹙眉。
他不愿与裴渊交恶,上一世,他们二人本就是好友。
后不知是何缘故,裴渊突然与他反目成仇。
二人在朝堂上互相争执,谁也不服谁。
昔日好友与他成了敌对关系,是他不愿见的,所以重生回来,他便想着好好维系这段关系。
可每每想起沈姝与裴渊亲近,谢承玉心底就闷得慌。
他干脆直言道:“你觉得你能给得了沈姝什么?家世?地位?还是荣华富贵?”
裴渊被他这般问得,人有些懵。
话就怎么说到这份上了,他与姝儿还未到这个地步呢。
“还是说,你接近沈姝,却从未想过这些?”谢承玉步步紧逼。
黑棋攻城略地,一盘棋被他下得杀气腾腾。
裴渊攥紧手中的棋子,道:“我待姝儿自是真心的。”
姝、儿?
谢承玉怔愣了片刻,“你叫沈姝什么?”
“姝儿啊,怎么了?”裴渊似是不觉有什么。
“没、什、么。”谢承玉咬了咬牙。
好一个姝儿,一个裴哥哥。
沈姝,你玩得有些过分了。
前世他都未曾叫过她姝儿,裴渊竟敢……
谢承玉的面色一下子就黑沉下来,他不想与裴渊撕破脸,便只能道:“既是真心,就该知道分寸。你可有想过,你在侯府与沈姝私会,若是让人瞧见了,沈姝当如何自处?”
“私会?”
裴渊面色一变,“我们并未私会,那只是……”
“你觉得那不叫私会,可在旁人眼里,却不会这么想。”谢承玉的话语就像巨石重重砸在裴渊的心上,丝毫不留情面。
“如今的你,只是一介穷书生,既给不了沈姝荣华富贵,也护不得她周全,你觉得这样的你,还应当继续与她来往吗?”
话虽难听,却句句在理。
想来是他思虑不周了。
裴渊垂下眸来,“多谢谢兄提醒,我知道了。”
谢承玉知他这番话有些过分,可他却不愿收回。
就当他卑劣吧。
毕竟他知道,眼前的人,将来不会只是一个穷书生。
他会是朝堂上那个与他政见相对的死对头,那个让他气得牙痒痒的裴渊。
所以,必须在沈姝属于他之前,斩断他们之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