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晚深吸了口气。
就听季亦辰说道:“她刚醒来的时候询问过你们,但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太虚弱我没让人告诉她实情,所以到现在她都以为她的父母还活着。”
季亦辰愧疚的望向她:“晚晚,我很抱歉。”
慕念晚摇头,“这跟你没关系。”
她还不至于那么糊涂。
昏迷两年多才醒来的人是什么样的情况她无法想象。
可她知道那个时候的她刚醒,如果得知自己的父母不在,那是致命的打击。
她当初可以承受一次,但那个时候的她绝对不能承受第二次。
“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夭夭不可能还活着。”慕念晚低声道。
尽管,他当初救下夭夭或许存有别的目的。
这算是她这段时间跟自己说话最和颜悦色的时候了。
季亦辰内心欢喜,声线不自觉变得温柔,话也多了起来。
“你不用跟我那么气。”
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
慕念晚没接话。
她现在也没那个心思去过度思考季亦辰话里的意思。
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夭夭身上。
如果说夭夭选择性失忆,她之后去见她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孩子还好,可以暂时不说。
可问及父母呢?
慕念晚为难又头疼。
“她现在的情况要比刚醒来的那会好很多了,有些事情可以适当的让她知道一些。”
一些是哪些?
她抬头看向季亦辰。
男人轻叹一声,解释:“蓝小姐是个坚强的人,就算难以接受,但只要给她时间还是能接受的。”
“只是,这需要一个过程。所以,你可以适当的告诉一些无法继续隐瞒下去的事实。”
最首要的就是她的父母。
至于跟顾寒川有关的记忆……
季亦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蓝小姐这也算是重新,有些事情不记得或许对她也是件好事。”
慕念晚看他,明白他说的“有些事情”指的是什么?
顾寒川给夭夭带来的什么她是最有发言权的。
快乐有,幸福也曾有的。
但这些不过都是镜花水月一般,甚至还是虚伪的。
而痛苦几乎是灭顶的。
如果可以,慕念晚私信里是希望夭夭一辈子都不要再记起这个人。
就算记忆残缺,人生变得不完美,她也觉得这样对夭夭来说才是最好的。
“我知道。”只是如果不告诉她顾寒川的存在,她又如何提及叮当。
她是有些庆幸没有带着叮当一起过来的,这给了她缓冲的时间。
但她可以一辈子不提顾寒川,可叮当呢?
那是她的孩子,她是可以一辈子照顾她,当作自己的亲生的。
但慕念晚比谁都清楚,有些东西无论旁人多努力,都是替代不了的。
她要好好想想,之后该怎么跟夭夭说。
知道她现在心情复杂,季亦辰也没再说什么,给她时间考虑。
两人离开医院,季亦辰本要回公司,但看她情绪低落又不放心,中途开口,“中午不回去了,在外面吃如何?”
他低声询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和期待。
慕念晚确实不想回去,可也不愿跟他过度相处。
一时沉默着没有答应。
季亦辰看着就明白。
他自嘲道:“不管我现在做什么,在你看来是不是都带着目的性,不单纯甚至于不怀好意?”
“你不用为难,我当初救蓝夭夭是我自愿的,你要是不想答应可以拒绝。”
慕念晚本是要拒绝。
可想到此刻躺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夭夭,那拒绝的话就有些说不出来。
以目前夭夭的情况,她还需要留在这边一段时间,有些事情不宜做的太过。
而且——她垂来垂眼眸,须臾软声道:“那就在外面吃吧。”
低低的一句,听不出多少情绪,但季亦辰的眉眼却舒展开来,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知道一家餐厅不错,之前本就想带你去试试。”
对比季亦辰的高兴,慕念晚要冷静太多。
“我都可以。”
来这里,吃什么好像都变得无所谓。
有些任性好像也是分人的。
国内——壹号公馆内。
霍靳深看着进来的人,眉宇当即拧了起来。
起身就要离开。
墨柔立刻挡在他跟前,一身某c职业套装,干练又柔美。
她软声道:“你被怪伯母,是我求伯母这么做的。”
从那次宴会过后他就连见自己一面都不愿意。就算在霍氏举步维艰,也宁愿苦苦支撑,都不愿接受她的帮助。
没办法,她只能去找老太太,也清楚也只有老太太才可以帮她见到他。
当然,她不会说其中她对老太太有诸多暗示。
老太太爱子心切,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抢走。
“我只要十分钟,你听我把话说完,如果你还是觉得无法接受,我不会再阻拦。”
墨柔将近一米七,可面对男人还是要仰着头。
可就算如此,她依旧深爱且崇拜着眼前的男人。
霍靳深无视她眼底的爱慕,薄唇紧抿,望着被挡住的去路,他重新坐了下来。
见他愿意听自己说,墨柔不由轻笑,心底更是浮现一丝希望。
成功的人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自己的失败。
现在霍婉跟萧南乔合谋,如今偌大的霍氏已经不是他说了算,甚至于还极有可能会被赶出来。
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容忍自己一直这样被动下去的。
而现在,唯有自己可以帮他改变目前的处境。
“五分钟。”霍靳深淡淡的开口,神色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墨柔闻言一愣,心底掠过难受。
可能有五分钟此刻的她也知足了。并且她也有把握,不需要五分钟就需一句话的时间她就能让他改变主意。
她在霍靳深对面坐下,低声道:“我知道婉姨将手中股份给了萧南乔,你现在手中持有的股份不足以跟他抗衡。”
“我有种也有霍氏一点股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无条件转让给你。”墨柔没有丝毫转圜的道出自己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