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白一脸我也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不清楚。”路飞白说着,眼神却往身边的某人瞟去。
霍靳深半阖着眼,手里捏着酒杯,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膝盖,眼神有瞬间的深邃,但很快又趋于平静。
他淡漠的态度让两人都有些意外。
“真就这么让她走?别人走了你就后悔了,到时想追回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路飞白劝着。
这几天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及这个名字。
虽然,那天下车时他明确的表示要离婚的打算。
可谁都看得出来,这不是他都本心。
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
现在贺姝唯都伏法了,难道还要揪着过去的那点错误不放?
这样折磨的也不是他一个人啊。
有时候,路飞白真想敲开慕念晚的脑子,看看这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霍靳深没说话,低垂的眉眼让人瞧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路飞白都有些弄不清楚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说在乎吧,可从让老戚准备离婚后,他就再没关注过有关慕念晚的事情,甚至听说庭审结束后慕念晚就搬出了东云海。
一副完全两人彻底没了关系的架势。
可要说不在乎吧,这人最近也跟变了个人似的。
工作魔鬼,就连平日生活里也更魔鬼。
跟他相处都要担心会不会随时被灭口。
这边路飞白揣测着某人的想法,另一边包间的人再度被人从外面推开。
动静不大,再加上他们这边逆光,到时一时也没看清进来的人。
直到不知道什么人喊了声,“季总。”
如今“季”这个姓在某些人耳里有些敏感,就跟对它过敏一样,几乎是对方喊出来的瞬间,一直懒洋洋耷拉着眉眼的男人突然抬了头。
目光锐利而又直接的看过去。
对方侧站着,只有一个侧脸,但也足够让霍靳深认出来人是谁。
男人薄削的唇勾了下。
还真是很久没人敢这么狗胆包天的惹他了。
路飞白和顾寒川,明显感觉到周身气压骤减,如有实质的冰棱刺进身体。
两人默契的看向中间的霍靳深,又默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然后,更加默契的彼此交换了个了然的神情。
顾寒川无声询问:“你不知道?”
路飞白无辜摇头,“我又不是觉得生活太艰难,不想活着见到明天的朝霞。”
顾寒川挑眉。
所以,这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蠢猪自作主张请来了季亦辰?
二人默契的没说话,霍靳深也没说话,因为接下来季亦辰已经对着迎接他的人道:“多谢陈总邀约,不过我今天怕是只能走走过场了。”
对方疑惑:“季总今天还有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飞白感觉那侧着他们的人,像是动了下,然后眼神往他们这边瞟了眼,方才漫不经心的道:“嗯。还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后天我可能就要离开海城了。”
“后天离开!”对方很惊讶。
“是。”季亦辰温和的解释,“同人约好了,推不得。”
“咔嚓”一声。
透明的水晶杯生生被捏碎。
有鲜血溢出,点缀在透明的碎片上,刺目又美艳。
路飞白愣了下,而后立刻捉过霍靳深的手,掰开他用力的指尖。
掌心果然刺进了许多细碎的玻璃碎渣。
他眉头皱了下,“你吃了菠菜啊,手不要了。”
好在碎片刺进的不深。
只是伤口不少,看着有些惊悚。
顾寒川冷冽的眉眼扫了眼听到动静同样看过来的季亦辰,冷冷的开口,“他明显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你也上当?”
讽刺意味十足。
霍靳深抽回手,对于手上的伤口置若罔闻,只是一点一点的将那些碎渣徒手扒了出来,然后又抽过桌面的纸巾擦干净那些血迹。
可总有新的冒出,后来不耐烦他索性也不擦了。
将沾满血迹的纸巾随手扔到面前的烟灰缸里。
嗤笑:“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上当了?”
顾寒川:“两只眼睛。”
说完,也不管某人难看的脸色,径自起身来到那陈总的身边,吊着眼角,冷的像是寒冰一样,“陈总,这位是?”
霍靳深跟季亦辰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虽然前段时间两人在生意上有所竞争。
但商场上没有永远的队友,自然也不会有永久的敌人。
利益至上是他们信奉的忠旨。
最近海城有个新项目,旧城改造,这陈总想吃下这块肥肉。
当然,以他目前的实力自然是不可能跟盛世和寰宇竞争的。
所以,自觉的只想私下一小块就可以了。
这才托了隔层关系,组了今天这个局。
为的就是想跟霍靳深和季亦辰拉好关系,好在后面可能存在的合作打下基础。
谁知道,这人想要跟人合作也不把情况摸清楚,捅了马蜂窝都不知道。
不过,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陈总怕也不过是别人棋盘上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罢了。
顾寒川,这位陈总自然也认识了。
连忙讨好的做介绍:“这位是寰宇的季总。”
然后又指着顾寒川对季亦辰道:“这位是四九城顾氏的顾总。”
季亦辰儒雅一笑,“久仰大名,听说如今的顾氏可是浴血重生啊。”
那轻飘飘的一个字“血”字让顾寒川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他双手抄兜,就连眸子都是懒洋洋的:“打听这么多,季总想跟我顾氏合作?”
男人眉梢一挑,有些遗憾道:“怕是不行,顾氏挑合作对象还是有要求的。”
曹旭脸色一沉。
一个小小的顾氏还敢嫌弃寰宇。
就是如今的盛世怕也不敢轻易与寰宇对抗。
季亦辰倒是依旧温文尔雅,像是没听出他话里话外的讽刺。
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
顾寒川低低一笑,也不再理会几人,径自离开。
陈总也是个人精,这会自然听出这几人的不对付。
可没听说顾总跟季总有矛盾啊。
倒是……
想到什么,陈总猛然回头,看向依旧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还有那一地还没来得及打扫的玻璃碎片。
忍不住抹了抹额头新冒出的汗珠。
他,这是一不小心组了个生死局啊。
陈总欲哭无泪,企图挽救。
然而,霍靳深已经从沙发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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