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深站在她身后,单臂撑在沙发靠背上,微微俯身凑过去在她唇角亲了下,“看什么?”
慕念晚没动,翻页的手继续,“童话故事书。”
闻言,霍靳深有些意外,垂眸看去,这才瞧见书本有些老旧,但保管得很好,没有损伤,从扉页上可以看出这本书被翻阅过次数不少。
只是,他低低的笑了笑,下巴搁在她的肩膀,气息就落在她的耳侧,“霍太太这是童心未泯?”
六岁儿童看的童话书她现在倒还看得津津有味。
“嗯。”慕念晚淡淡的应了声,这本童话故事书里每一个故事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但还是会拿出来看看。
只有看清楚每一个字,详细的确认每个故事她才可以告诉自己,原来童话都是骗人的。
见她看得认真,都没看自己一眼,霍靳深挑眉。
起身绕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手臂自然的就将人圈到自己怀里,没再说话,就跟着她一起看童话故事书。
以前翻都不会翻一下的书,霍靳深这会却跟她一起看得认真,半点乏味都没有。
还是吴伯煮好面叫他过去,这才将人松开。
“收拾下,吃碗面我们回去。”
说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去餐厅吃东西。
慕念晚没动,男人离开后书页再没有翻动过一页。
最近老爷子养了只画眉,喂了食进来,就见慕念晚捧着童话书发呆。
过去,轻咳了声,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自己带大的孩子,慕鸿涛还是了解的。
这本故事书是她父亲送给她的,有多久都不曾见她拿出来了。
今天晚上看她从书房里拿出来慕鸿涛就知道她有些事。
只是她没开口,他也没急着问。
慕念晚抱着书本,抬眸看向老爷子,扯了扯嘴角摇头,“爷爷,我没事。”
老爷子在他身旁坐下,看了眼餐厅,压低的嗓音有些沙哑,目光浑浊却慈爱,“傻丫头,你有没有事爷爷会看不出来。”
“跟靳深闹矛盾了?”
可刚才看两人相处也不像。
慕念晚回想起下午到魅色的事,目光越发的深霭,好一会才否认,“没有。”
她放下童话书,侧过身握住慕鸿涛的手,“爷爷,我只是写作遇到了点瓶颈,有些烦躁。”
“难怪你今天会拿这本书出来看。”老爷子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在她手背拍了拍,“你小时候每次写作文不满意就会拿这本书出来看一看,每次看过后写的作文都是满分。”
他曾笑言,这是本有魔法的童话书。
但彼此又都清楚,有魔法的从来不是童话书,而是那个送童话书给她的人。
那个会伏案陪她写故事的人。
那个就算在忙也会在她需要时随时出现在她身边的人。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慕鸿涛摸摸她的头,慈蔼的道:“什么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一时想不通那就不去想,总会有明白的时候。”
慕念晚靠在慕鸿涛肩膀上没接话,就那么安静的闭上眼,一直烦躁的心情,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霍靳深吃碗面过来就见慕念晚靠着老爷子的肩膀上,睡着了。
慕鸿涛给了她一个安静的手势,努努嘴,无声的开口,“今晚就睡这吧。晚晚看着累了。”
霍靳深犹豫了下点头。
过去,小心的将人抱了起来。
她是真的累了,这样都没有醒。
吴伯从厨房出来,见慕念晚睡着,也压低了声音,“我上去铺床。”
说完人率先上了搂。
家里一直都有收拾,只是两人没过来住,床就没铺床单。
霍靳深抱着慕念晚上去的时候,吴伯很有效率的整理好一切。
将人小心的放下,扯过被子时才发现她怀里还抱着那本故事书。
伸手拽了拽,还有些紧。
不敢太大动作,怕将她闹醒。
还是跟上来的老爷子看了,让霍靳深别动。
“那是晚晚爸爸送给她的第一本书,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翻出来看看。”慕鸿涛看着床上睡颜沉静的女孩,小声的解释。
昏暗的光线下,目光一直落在慕念晚身上的霍靳深并没有注意到老爷子提及这些时落魄和哀伤。
“心情不好?”霍靳深低声重复着慕鸿涛的话。
老爷子杵拐杖,转身往外走,动作很轻很慢。
霍靳深跟在后面,稍微落后半步,小心的注意着老人。
慕鸿涛瞥了眼他,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倒是挺心细的,以后晚晚有他照顾,他放心了。
“那丫头说是新书遇到了瓶颈,可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那丫头是不想担心故意找的借口。”
只是她要这样说他也就随着她这样相信了。
那孩子自小独立懂事,报喜不报忧也都成了习惯。
霍靳深沉默,他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慕鸿涛没追问,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他,“靳深,你跟我来书房一趟,我有东西给你。”
霍靳深跟着慕鸿涛来到书房,灯开着,进去能看到书桌上摆放着一个文件袋。
慕鸿涛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杵着拐杖,“你把书桌上的那个袋子拿过来。”
霍靳深过去拿了袋子递给慕鸿涛。
慕鸿涛没接,枯瘦而满是褶皱的手指摩挲着拐杖龙头,“你打开,把字签了。”
霍靳深挑眉,没多想的打开袋子,等看到里面是幕氏的股权转让协议的时候这才有些意外的看向慕鸿涛,“爷爷?”
慕鸿涛凝了凝眸,没去看那协议,“这里是我在慕氏持有的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你四十,晚晚三十。字我已经签了,她的那份你在那时替她保管,你那份现在签了。”
霍靳深没动,目光有些深的看着老爷子。
慕鸿涛迎上他的视线,倒是挺坦然的,还笑了笑,“要说起来,这慕氏早在一年多前就改姓霍了,本就是你的东西,不过私心分了点给晚晚。”
虽清楚,如果真有万一,晚晚不可能是眼前人的对手,那百分之三十未必也保得住,可终归还是这样做了。
无非也是一种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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