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深附身看她,呼吸很近,近得打在脸上像是有风吹过。
良久,他低低的应道:“好。”
“靳深!”贺姝唯急急唤道。
她余光瞥了眼慕念晚,欲言又止的提醒,“蓝小姐跟童童远没仇近无冤的,突然抓走童童恐怕是……”
她点到为止,却见霍靳深没多大反应。
忍不住咬了咬唇,不得已对着慕念晚道:“慕小姐,孩子不懂事,你不小心弄坏了你的嫁衣也已经同靳深道过歉了。你能不能叫你朋友将她送回来?”
“她才动完手术,禁不住这样折腾的。”
慕念晚紧拽着霍靳深,长发早已经放下,微微昂着下巴,淡漠的勾唇,“贺小姐这话的意思说的好像是我指使夭夭这么做的一样。”
她说着轻笑了声,看向她的目光都变得玩味而搞笑,“贺小姐可能不太了解我,如果我真要这么做,怎么会让夭夭出面。”
“至于你说的道歉,”她眉眼带着笑,可偏生那双眸嘲弄而讽刺,“她弄坏的是我的嫁衣,我可没听到有什么人跟我道过歉。”
“不过,我毕竟是大人,总不能跟个孩子计较,这事我跟我老公一早就谈好,更不可能去找那个孩子麻烦。”
“贺小姐,我是不知道你因为什么总想把罪名往我身上拽,不过麻烦你安罪名之前,还是拿出点实质性的证据比较有说服力。”
贺姝唯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有关童童弄坏她嫁衣的事,因为之后童童出事,靳深也只字未提,她并不清楚最后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或者说,这件事一直就是个疙瘩横在了两人心中。
哪里知道,原来他们一早就已经谈好了一切。
唇瓣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贺姝唯心有不甘,冷笑,“但蓝夭夭抓走童童是事实。你敢书她这么做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慕念晚没法保证。
她敢这么叫嚣那夭夭抓走那个孩子肯定是事实。
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也只有见到夭夭才清楚。
见她不狡辩了,贺姝唯方才重新看向霍靳深,“阿深,你陪我去找她好不好?”
“她还那么小,这些年我们多努力才让她活到现在,这次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爸!”
声线急转直下,猛然一尖,贺姝唯惊讶的看着站在门边隐没在角落的父亲,很是意外。
爸怎么会在这里?
对比她的意外,慕念晚要更显意外。
她倏然瞪大着双眸,拽着霍靳深的手指不知觉的就掐进了他的肉里毫无察觉。
怔怔的看着深色深谙沉默的贺东辰,有那么一刻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应。
贺东辰、贺姝唯……
还有那相似的容貌,答案呼之欲出。
可她抗拒的摇头,怎么都不愿去相信这样的事实。
不是的,不是的……
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一定是!
贺东辰迎上女儿诧异的目光,微叹一声过后,走过去。
抚了抚她的发,没说话。
“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姝唯握住父亲抚摸自己发顶的手,见他目光越过自己看向身后,不由回头跟着看去。
她的身后是靳深和慕念晚,她不确定是看向哪一个。
但想想,最终将目光看向霍靳深,思忖片刻问道:“你是来找阿深的吗?”
贺东辰没说话,反倒是慕念晚眉眼陡然凌厉的了起来,她忽然松开霍靳深,转身就要朝外走去,却被贺东辰一把拉住,“晚晚!”
“放开!”
声线几近失控,慕念晚用力的挣扎,却始终无法甩开被他拽着自己的手,“我叫你放开!”
贺东辰还来不及松开,一只更为有力的手臂已经强行将她的手抽离。
“她叫你放开没听到吗?”
“晚晚,”
慕念晚避开贺东辰还想来抓自己的手,眯着眼睛,漂亮的五官覆上一曾冷锐的寒霜,“不要叫我,我什么都不想跟你谈。”
“晚晚,有些事情你应该放下,她是你的姐姐,是你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
“呵……”慕念晚轻笑着一声,迎上贺东辰复杂深凝的眸,指着自己,“你好好看清楚我这张脸,你确定每日对着我这张脸你能安然入睡?幸福……我的幸福到底是谁被谁夺走的?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同我谈幸福?”
贺东辰有瞬间的僵硬,眼神复杂的看着过于年轻的女孩。
“贺先生,我的幸福我自己会争取,不需要你来从中抉择,你只要知道这辈子只要看到你们我就不可能幸福。”
“晚晚,”贺东辰加重来语气,之前那段时间的努力随着小唯身份的揭穿仿佛也烟消云散了,可他似乎并不愿就此放弃。
“你还小,还有太多事情不懂不理解。你的情绪我理解,但不要让情绪左右你所有的理智,那样,到最后受伤最深的也只会是你自己。”
“爸,你在说什么?”
他的话说完,一旁的贺姝唯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
她的目光不解的来回穿梭在两人身上,心隐隐往下沉着。
有什么从心底深处涌出,一点点冲入脑海。
那段她最痛哭的日子,那段她一辈子都不愿记起的记忆,像是被人撕破了包裹的外衣,纷纷涌了出来。
她脑袋一阵阵抽痛,却只能紧紧拽住父亲的手。
贺东辰看向女儿苍白的面容,讷讷的张嘴,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小唯,晚晚……”
“不是。”不等贺东辰说完,慕念晚已经断然拒绝。
她侧过脸,只能紧紧攀附在身边男人的臂膀上,眼神凉薄又坚毅,“让他走,让他走……”
男人暗沉的黑眸里蓄着让人寒栗的温度。完全将她维护在自己的怀里,强行隔开贺东辰企图让她直面的真相。
“贺先生,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请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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