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重,一辆黑色路虎揽胜平缓的行驶在街道上。
霍靳深靠着椅背,闭着双眸,好像身边的人不曾存在。
慕念晚坐在另一侧,娇躯紧贴车门,侧眸看着窗外不断呼啸而过的夜景路灯。
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嗓音。
一路无言,直到回到东云海。
靠坐在车内的人没有立刻下车。
他好像睡着了,一只手搭在双目上,呼吸平缓安宁。
司机停好车后已经下去。
慕念晚看了眼身边的男人,静默片刻还是推了推他,“霍靳深,我们到家了。”
落在双眸上的手放下,女人柔软温顺的嗓音就在耳边,似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却又陌生的让人心生厌恶。
霍靳深没有睁开眼,端坐在那里,也没看她。
俊眉微微拧着,似有着被吵醒的不悦。
“到了,下去吧。”深夜十一点,慕念晚有些累,说了这句转身就要去拉车门,但被男人突然一把拽住。
男人睁开双眸,侧头,薄唇深冷,不像发怒,却暗含讽刺,“你打算这样摆脸色到什么时候?”
慕念晚忍着疲惫,浅浅的笑了笑,“进去吧,很晚了。”
有风从降下的车窗吹了进来,黑色长发飞舞而起。
慕念晚抬手拨开唇边发丝,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眼被他扣着的手腕。
“我明天还有事,能不能进去休息?”慕念晚不想闹,实在是觉得没意思。
本就没感情的结合,也就没必要闹得跟情深意重一样。
相近如冰的夫妻关系这个社会不少,他们也可以做其中一对。
如果哪天他厌烦了,她也不会过多纠缠。
为什么他非要将这段本可以简单的关系弄得那么复杂?
“是不是让你嫁给我一直很委屈?”霍靳深掏出烟盒,咬了一根出来点燃,清白的烟雾升起,让原本俊美的面容变得模糊,“委曲求全的跟我生活,守着自己的心,等着我腻了松口还你自由?”
慕念晚把实现从窗外挪到他脸上,忽而轻缓的笑了笑,“霍靳深,你也不是因为喜欢我而结婚,谈心又有什么意思?”
没有爱情的婚姻或许可悲,但只有一个人付出感情的婚姻更可悲。
她不想成为那个可悲的人。
将烟狠狠碾灭在烟灰缸内,霍靳深笑得凉薄,“我还真是娶了个好太太。”
伸手钳制住女人精致的下巴,男人欣长的身躯猛然覆了上去,薄唇更是压了过来。
慕念晚本能的出手推他,“不要。”
拒绝的话语换来的是男人一声嗤笑,“怎么?不谈心现在就连身都不能碰?”
“那我花那么多钱买你做什么?”
一个“买”字,极尽侮辱。
因为不谈心,所以他们婚姻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字可以形容了吗?
慕念晚抵在他胸膛的手蜷缩了下,在他想要吻过来时别开了脸,“不要在这里。”
在这段婚礼里,好像从来都没有她拒绝的权利。
“卧室太单调,这里或许滋味不一样。”
她越是平静霍靳深越是想要撕下那层伪装。
之前因为受伤,两人又接连发生争吵,除了领证那晚,两人在没有过任何过度亲密的举动。
男人毫无半点怜惜的粗暴,令慕念晚红了双眸,抬头狠狠的咬在他的脖颈之上。
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但那些害怕和委屈在男人无情之下变得不堪一击。
泪水顺着面颊滚落在男人的脖颈里,带着灼人的温度。
单手撑起自己的身体,看着没有遮挡而别过脸去的女人,嘴角是冷冽的弧度,“现在是睡都不让睡?”
“霍太太如今倒是厉害,之前口口声声说随便睡,现在是碰一下就闹脾气。看来有了底气就是不一样。是觉得不需要依靠我也可以生活下去了?”
男人不再靠近,但也并没挪开,言语和神情异样冰冷。
慕念晚泪眼朦胧的看着没有再激进的男人,脑子里却突然闪过先前去接他时顾寒川说的话。
“他脾气古怪,但对自己的老婆还是宠的。”
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之后像是有些明白了什么。
怔怔的盯着他,像是要确定些什么。
“不要那么作,软一点你让他给你摘星星都可以。”这是临出门前,顾寒川说的最后一句话。
慕念晚抵在胸膛的手指动了动,最后抱住男人的脖子,哀哀戚戚的呢喃,“霍靳深,你不要欺负我,我身上还有伤。”
撑在一侧的手指紧了下,霍靳深覆满戾气的眸子逐渐消散,唯有下巴还微微紧绷。
“霍靳深,”须臾,慕念晚又低低的唤了声,“你气什么?霍太太如果只是个米虫说出去你会很没面子的。”
霍靳深觑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坐直身体,顺势将女人也搂到自己怀里。
男人态度的软化慕念晚哪里会察觉不出来。
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所以,他发脾气真的只是因为她要出去工作不曾找他。
这人的控制欲能不能不要那么强?
撇撇嘴,慕念晚又道:“找上林诩是因为恰好有这么个机会。周洁前辈是业内有名的编剧,能跟在她身边学习是我梦寐以求的。”
“你对霍太太的身份好像有些理解错误。”霍靳深嗤了声。
周洁在业内或许口碑不错,但比她更好的也大有人在。
他霍靳深没那么迂腐,嫁给他就只能在家相夫教子。
她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他的妻子就该骄纵些。
但他不喜任何事情都被这个女人排斥在外。她宁愿找个小导演都不找他。
“我之前可能真的有些误解。”慕念晚突然抬头,声线依旧温软,勾着他的脖子的手抚了抚,“外界传言霍董杀伐果断,公私分明,我以为霍先生可能不喜欢走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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