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县,一老小区。

    这小区年代久远,之前是机关小区,以前事业编的很多人都是被分配住在这里。

    在小区南侧的一幢楼层里。

    张晓茹和以前一样,起床洗漱,出门时,点了三根香,祭拜位在厅的亡父,亡爷的两个牌位。

    江峰县,基本上都信仰佛教,偶尔也有信仰基督的。

    但像这种在家里摆放牌位祭拜的,那几乎是没有的。

    “爷,爸,咱们家三代忠烈,你们定要保佑我平平安安。”张晓茹点了香,扣了三扣,插在沙土里。

    老母亲坐在沙发上,一脸幽怨地看着这个不听话的闺女。

    “你又要乱写文章了?”老母亲害怕的问道。

    自己老公是个记者,七年前,乱写东西,死了。

    这个闺女,医生不去当,却非女承父业,当记者,当记者就当记者,就怕她乱写东西。

    “妈,你别担心了,我现在负责的专栏都是写好人好事的,这次呢,要写一位同志,帮青峰乡解决了杨梅危机,我呢,利用手上的笔杆子,写点小文章。”张晓茹淡淡地说道。

    “赵成良?”老母亲突然说道。

    张晓茹心头突然一冷,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缓缓转过头来,有些害怕地看着老母亲,小心翼翼地问道:“妈,您知道他啊?”

    “我不想你步你爸的后尘,我老了,只想你结婚,生子,我带带孩子,就跟你爸去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下地狱都没法和你张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老母亲说这话时,眼眶都红了。

    “妈,咱们家是三代忠烈啊,三代忠烈啊,我绝对不会让这份荣耀在我手上给断了。”张晓茹很坚定地说道。

    “我就担心,那个赵成良靠不住。”老母亲担忧道。

    老母亲从来不管世俗之事,不闻窗外事,但心是明亮的。

    “妈,别担心,别担心。”张晓茹只是安抚着,她清晰记得赵成良找到她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时,赵成良只对她说了八个字:“我想复仇,你可帮我?”

    那一刻,张晓茹就知道,自己和他是一类人。

    “我不过一文人,自古文人多矫情,怕是有心无力。”张晓茹说道。

    “伟人说枪杆子中出政权,笔杆子就是你最好的武器,自是弃医从文,也定能文伐百军。”赵成良凌然正气道。

    短短一句话,却直击张晓茹的灵魂深处。

    从权利开始,那就从权利结束。

    记者张晓茹

    赵成良和林芳已经来到了山外的车站,连辆大巴车都没有,只能坐那种七座的,还要人挤着人。

    “两位,满员了,坐不进了,等下班吧。”司机也不管他们是谁,不让上车了,也上不去了。

    “师父,下班要好几个小时后呢,我们进城要急死,你看能不能挤挤?”赵成良当即递了根烟过去。

    司机接过了香烟,看了赵成良一眼,脸生,还白白净净的,根本不像是山里人,再看林芳,认了出来,知道她是乡里卫生局的,便笑着说道:“我是没意见的,也没人查,只要你们能挤得下。”

    林芳走了上前,说道:“让孩子坐腿上吧,让一个位置出来,赵成良你坐,我坐你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