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站在旁边看着,周启民写着:“事有利弊多权衡,物持正反勿偏激。”
写完之后,周启民放下笔,问秦楚:“怎么样?”
“好字,苍劲有力,笔锋自成。很多人都说字如其人,见字就如见人。我们这一代人大多对书法没什么太多见解,但是我却认同这一点。”秦楚道。
“别拍马屁了,我说的不是我写的字如何,而是问你对这句话的理解。”周启民笑着骂着。
“事有利弊多权衡,物持正反勿偏激。”秦楚再次念了一遍。
“叔叔,您是不是想说,为人处世,得要学会权衡利弊,趋利避害?”秦楚尝试性地问。
周启民听完之后摇了摇头,接着道:“你只对了前半部分,其实这句话就是八个字,权衡利弊、中庸处世,但是这个权衡利弊并不是趋利避害的意思。”
“中庸?”
“对,中庸。一个淡泊的人,一定会被热衷于名利的人所猜忌,一个检点的人,就一定会被放纵的人所记恨,排除异己,这是人的本性。”周启民道。
秦楚点点头,深以为然地道:“的确如此,上次你就对我说过,不遭人嫉是庸才。”
“古往今来,不管是正史还是演义,坏人太多长命,好人却多夭折。害死岳飞的秦桧,自然病死,死后还被追封为申王,而一代名将岳飞只活了三十九岁。”
“一代清官海瑞,几次入狱,终其一生,也并未得到重用,朝廷上下皆是厌恶他的人。原因也就是我前面所说的。”周启民慢慢地道。
秦楚再次点头,对于这点,他深有体会,当官这两年多以来,这种感觉他时常都有。
“那是怎么才能既做好人,又能有个善终?并且能一展抱负?”秦楚反问。
“做人不能苟且,但是做事却可以周旋,做人要方,做事要圆。这就是我认为的中庸。”周启民慢慢地道。
“做人要方,做事要圆……”秦楚再次嘀咕着。
“你上次针对白山煤矿做的事我听说了,我佩服你的勇气和决心,但是我却不认同你做事的方法。”周启民走到一旁茶桌边坐下,一边给给秦楚倒茶一边道。
“谢谢。”秦楚恭敬地道。
“你当时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你觉得没有时间了,也没有其它办法了,所以你准备以命相搏。可如果你做事不这么刚烈,再等一等,多周旋、忍耐一下,是不是就能等到调查组来上门找你了?有了调查组在背后,再加上你的助力,很多事情是不是就水到渠成了?根本无需你冒如此大的风险?”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的运气没有这么好,你真的死了,最高兴的是谁?不是国家和人民,而是那些敌人。你不死,你可以再破一个接一个的白山煤矿案,等你一步步往上走,走到更大的舞台了,你能一口气破十个、百个白山煤矿案,造福更多的老百姓,是不是?”
“孰对孰错,孰轻孰重,你应该能明白。”周启民说完看着秦楚。
秦楚点点头道:“叔叔说的对,最近我也一直在反思我自己。”
“你是个聪明人,既然明白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说,如果觉得我写的还不错,那这幅字我就送给你了,希望能在关键的时候对你有些帮助。”
“多谢叔叔。”秦楚很感激。
“你与小陆在外面聊的如何?”周启民果真不再聊这个事,话锋直接就转到了陆文杰身上。
“还好。”秦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给你的感觉怎么样?”周启民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