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荨偷偷进入丁培茂宅子的时候,丁培茂正在泡脚,一抬眼看到周千荨站在自己面前,差点没吓死。

    “哎呦,我的世子呀,您怎么在这啊,吓了老奴一跳,”丁培茂赶紧擦了脚起身行礼:“您不是在青州吗?”

    周千荨往椅子上一坐,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公公也觉得我应该在青州?”

    “这······”丁培茂也不知如何回答了。

    “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只有公公能帮我了,”周千荨不等丁培茂说话接着道:“我想明日在紫霄殿上见皇上,需要公公帮我在大殿上告诉皇上。”

    “世子要想上大殿,直接去不就好了?”丁培茂不解:“干嘛多此一举,让老奴说呢?”

    “我若直接出现在大殿,便给人留了口舌,说我在皇宫行动自如,到时候给我扣个刺杀皇上的罪名,本世子可担待不起。”

    “那我传有何区别?”

    周千荨将一张纸塞到丁培茂手里:“您就说晚上收到这封信,是我写的,说我就在宫外,等着他宣我。”

    丁培茂想了想,此事好像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做成了,世子还欠自己一个人情,没什么坏处,于是答应道:“老奴愿意为世子效劳。”

    “多谢。”周千荨说完,留下一袋银子便走了。

    丁培茂打开袋子,立刻喜笑颜开。

    第二日,紫霄殿上。

    “众爱卿可有事要禀奏?无事便退朝吧。”

    朝上没有声音。

    丁培茂见无人说话,悄悄在皇上耳边耳语了几句,又拿出纸条,递给了皇上。

    皇上面色不明,顿了顿道:“宣吧。”

    丁培茂站到殿前,大声道:“宣玄清王世子觐见!”

    此声一出,众人的面色都变了,有明显冷下来的,也有明显嘴角上扬的。

    整个皇宫都穿出了“宣玄清王世子觐见”的声音,一直传到了宫门口。

    周千荨这才整了整衣裳,走进了紫霄殿。

    “臣周千荨叩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看着跪在下面的侄子,有些不是滋味,虽他不是自己的儿子,他的父亲还是自己最忌惮的人,但他却是很会让自己欢心。

    “起来吧。”

    “禀皇上,臣有事要奏。”

    “说。”

    周千荨呈上一瓶水,丁培茂将它端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不解:“此为何物?”

    “皇上,臣请您允许派太医前来检测。”

    皇上感觉事情不小,道:“把太医院院正请来。”

    太医院院正接到皇上召唤,急匆匆带着药箱就过来了。

    “微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医院院正张太医跪下道。

    “张太医免礼,你帮我瞧瞧这瓶子里的水是何物。”皇上使了个眼神,丁培茂就将那瓶水递给了张太医。

    张太医先是瞧了瞧,又闻了闻,最后拿出箱子里的东西检测起来,全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结果。

    办个时辰之后,张太医突然皱了皱眉:“皇上,皇上,这,这······”

    “直说无妨。”

    张太医忽然跪下道:“皇上,这好像是一种疫毒!”

    “什么叫疫毒?”皇上不明所以。

    “就是一种病症像瘟疫的毒药。”

    “说清楚一些。”

    “意思就是,此物中含有一种毒物,如果中了毒,病症看起来像是瘟疫,但实际上是毒药,”张太医解释道:“臣也是很多年前年轻的时候跟着师傅走江湖知道的。”

    见皇上未说话,周千荨接口道:“张太医,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瘟疫是自然引发的,但下毒却是人为。”

    张太医点头:“正是。”

    周千荨道:“皇上,臣接到您的旨意,让我立即回京都救六皇子殿下,臣一刻都不敢耽搁,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臣临行前还给苏莞写了一封信,有信为证。”

    “世子,不知您递出这瓶水,是何意思?”柳元骏在旁边冷哼。

    “很简单,我出发后,经过了禹州,发现禹州发生了瘟疫,死了很多人,因为我会医术,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们染上瘟疫不管他们死活。

    所以我就在禹州研制药方,想要替他们治病。”

    “难道六皇子的性命你就不管不顾了?皇上的圣旨你也不管不顾了?”柳元骏见皇上听完周千荨的话后缓和了,立刻接话道。

    果然,皇上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柳大人有所不知,六皇子服下的我的解药,是我花了很多年才研制出来的,世上仅此一颗,吃了它性命暂且无忧,而且,在研制瘟疫药方的过程中我也在研制六皇子的解药。”

    言下之意,自己拿出了王府最珍贵的药材献给了六皇子,在为百姓解忧的时候也没有忘了六皇子。

    “至于圣旨,”周千荨跪下道:“皇上乃大周之主,百姓皆是皇上的子民,皇上定然不会不管不顾。”

    皇上听了,微微笑道:“世子说的对,百姓的性命当然重要。”

    “可是皇上,”柳元骏不肯放过:“这些都是世子自己说的,口说无凭。”

    “呵呵。”周千荨突然发出一句冷笑。

    “你笑什么?”柳元骏勃然大怒。

    “笑柳大人狗急跳墙,”周千荨神色冷峻:“我既然是为百姓治病,那禹州的百姓自然都可以为我作证,柳大人不要因为孙女的事情处处针对我,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丧失了!”

    “你!”柳元骏朝周千荨冲了过来,抡手就要打他,被一旁的孙大人给拦住了:“柳大人息怒!”

    皇上见朝堂混乱不堪,忍不住道:“荨儿!你住口,没礼貌。”

    周千荨道:“是我无理,这就给柳大人陪不是了。”

    可他那姿态哪里有陪不是的样子?

    柳元骏更气了,可皇上在,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皇上道:“柳爱卿,今日便给朕一个面子,消消气吧。”

    “是。”

    “皇上,这事既然是人为,不可不管,定要彻查才是。”周千荨严肃了神色。

    “查,必须得查,既然这事是你发现的,就着你去查吧。”

    “是。”

    “皇上,既然世子并没有留在青州,这就说明之前说玄清王谋乱的话是谣传了。”唐文轩见皇上丝毫没提青州之事,急道。

    “那也未必,”郭彦道:“也许玄清王不管世子呢,再者说禹州的事情还没有定论。”

    皇上思忖了片刻:“卓郭爱卿一同查办禹州之事,至于青州,等叶成一将玄清王带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