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那王状师便笑眯眯出来了。
“姑娘,成了。”他一脸讨好地走到苏莞身边,邀功道:“我费了好多口舌,咱们啊,明天早上第一场。”
那意思很明显,我都这么费力了,你还不再多给点好处?
苏莞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道了声谢,就上了马车。
王状师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正主看着就很阔绰,刚刚出手也很大方,怎么现在这么不上道了呢。
也许她是准备明日再酬谢自己吧,这样想着,王状师又高兴起来,一路哼着曲子回家去了。
“小姐,你不怕那王状师明日不给你好好打官司?”夏碧也看出来了,刚刚那王状师明明就是想要银子,自己都准备掏腰包了,可小姐却没出声,她又缩了回去。
苏莞笑道:“傻丫头,明日这官司他就是收了再多的银子也不敢卖力。”
“为何?”夏碧搞不懂了。
“因为我除了状告那黑衣人,还要状告县太爷,不理政务。”苏莞微微一笑。
夏碧倒也没过于惊讶,她家小姐向来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苏莞回到栈便遇见从里面往外走的达拉善,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出过门的样子。
“一起用膳?”达拉善邀请苏莞:“尝尝我们乌孙国的饭菜?”
苏莞福了一礼:“谢谢王子,我身上伤还没完全好,就不打扰了。”
又转身对夏碧道:“去让小二将饭菜送到房间来。”
达拉善抬起手挡住了夏碧的去路:“不一起用膳也没关系,我让人将饭菜送到房间,放心,没下毒。”
苏莞不好再拒绝,那样就有些无理了,只好道:“那就多谢王子了。”
没一会,达拉善王子便将饭菜送到了苏莞的房间,夏碧看着满桌子饭菜问:“小姐,我们用吗?”
“吃啊,”奔波了一下午的苏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既然都已经成了他的情,自然是要用的。”
说完,就开吃起来,见小姐都吃了,夏碧也不再计较,跟着吃了起来。
出了门的苏莞很早就睡了,一夜好梦。
第二天,她早早便起来梳妆了,“夏碧,给我的脸涂得白一点,惨白那种。”
夏碧心下了然,却有些心疼:“您这脸哪还需要涂啊,本来就已经很白了,只要不涂胭脂根本不用再涂粉了。”
苏莞很是温柔道:“好,依你。”
苏莞一行到达县衙门口的时候,王状师早早就到了,倒是蛮敬业的,苏莞在心里评价道。
“进去吧。”王状师迎上苏莞。
苏莞只略微点头,便径直朝县衙走去。
“嘿,”王状师心里不舒服了,这女人,还真是卸磨杀驴呀,不对,自己怎么会是驴。
但他也没退路了,只好也跟着进去了,等一会不帮她说,看她怎么是好。
苏莞走进县衙,为了不留人口舌,盈盈拜下:“民女拜见大人。”
县令早就听那王状师说了,这女子身上有不少银子,所以态度还算温和道:“堂下何人,因何事上告,请一一道来。”
苏莞不疾不徐道:“禀大人,小女子姓苏名莞,来自京都,前两日夜里突然遭到逮人袭击,受伤严重,特来请大人为小女子做主。“
那县令心里咯噔一下,看了一眼王状师。
王状师急道:“不对呀,你不是跟我说是有人偷了你的银子吗?”
苏莞故意瞪大了眼眸,一脸的不可置信:“王状师,您可莫要乱说,我身上可都是伤,不信你们看。”
说完就撩起了衣袖,露出满胳膊的剑伤。
这······”王状师赶紧告罪:“大人,小人不知,请大人恕罪。”
王状师心里清楚,自己这是被苏莞摆了一道,看样子她只是想借自己进这衙门,看看她的手笔,又看看县太爷的模样,王状师心里直道不好。
可他没有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杵在那里。
堂内很是沉默了一会,县令突然道:“你状告的与状纸不服,下次写了状纸再来吧。宣下一个。”
苏莞冷笑,她站起身,看着县令道:“敢问大人,我大周朝哪一条规定,没有状纸就不能上告?作为父母官,难道不是应该感百姓疾苦,保百姓平安的吗?”
啪,县令将惊堂木敲得砰砰响:“哪里来的刁民,我通县百姓那么多,难道就偏偏护你一个?”
“大人,”苏莞面不改色:“小女子前几日在你通县遇刺,不见你派一兵一卒;今日上堂请求查明真相,你却百般推辞,不知是为何故?难不成,你与那伙人是一伙的不成?”
“你胡说!”县令疾言厉色,怒斥道:“你若再敢污蔑本官,本官就要治你的罪了!”
这时,县衙外已经被吹风喊来了许多人,百姓们聚集在外,一见苏莞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就不禁心生怜悯,加上这县令平日里一向是只见银子不见人,所以百姓颇有怨言。
苏莞忽地一转,朝向百姓道:“大家都快看看呀,我在通县受了这么重的伤,县令大人不仅不理,还要治我的罪,难道大周朝的律法在你们通州不管用吗?”
“你你你!来人呐,拿下!”县令想要赶紧堵住苏莞的嘴。
吹风往苏莞前面一站,冷声道:“我看谁敢。”
苏莞又扑通跪下:“大人,我现在不状告黑衣人了。”
县令面色稍微缓和了些许:“不是不给告,你回去写好状纸排队再来。”
苏莞不理会:“我现在要状告你,有银子就受理,没银子就不管不问,请问大人,我是需要写状纸吗?”
“呵,”县令不答反笑:“对,没错,写状纸,我等着!”
“只要有状纸就行?”苏莞似笑非笑。“
“对!”
“夏碧。”
“是,小姐。”夏碧听声,从怀里掏出一份状纸来,递到苏莞手上。
苏莞道:“大人,状纸有了,开审吧。”
旁边的王状师早就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他是真后悔,自己怎么招惹了这样一位祖宗,以后自己在这通县怕是没法再混了。
县令显然没有料到苏莞搞这么一出,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接话。
旁边的师爷低声道:“大人,这么多人看着,做做样子也要开堂,不如咱们退而求其次,先问问那些黑衣人的事情如何?”
县令无奈点头,当下只好如此了:“只是,那女子怕是不好对付,万一她不依呢?”
师爷道:“这是咱们的地盘,先看看她怎么说,真不行,就做掉。”
县令看了一眼师爷,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