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皱着的眉头还没松开,手已经非常自觉地给面前的人夹起菜来。
周千荨好笑道:“吃你的吧,我已经吃过啦。”
“多吃点,今天的饭菜格外香。”苏莞笑嘻嘻道。
周千荨也就顺了他的意,陪她用了一点。
一晚上苏莞的房间言笑晏晏,格外热闹。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晚上,沈沐西按照苏莞的要求,安排人去孔府请人。孔苏也如苏莞想的那样,一听说是有绑匪的消息,急匆匆就去了五城兵马司。
这边,苏莞和周千荨两人,都是一身夜行衣,早早就躲在了墙角。见孔苏出了门,周千荨便学了三声鸟叫。
苏莞噗嗤一笑:“没想到,你学的还挺像。”
周千荨居高临下看了苏莞一眼,仿佛在说:本世子什么不会?!
周千荨带着苏莞翻墙而入,苏莞第一次感受到会飞的感觉,确实挺奇妙的。
二人沿着墙角,向书房探去,很快便到了,书房黑漆漆的,赵冉还没来。两人不再等,推门而入,点亮了一个火折子,小心翻找起来。
“赵公子,这里好黑。”是孔雨的声音。
苏莞抬眼看了看周千荨,两人更是放轻了手脚。
“孔小姐,实在是赵某冒犯,”赵冉捂着伤口,艰难开口:“实在是其他地方都不方便说话。”
“没关系,”孔雨见赵冉痛苦的样子,赶紧道。
赵冉注意到了书房的亮光,怕孔雨疑心,便拉着她到廊下坐下:“我伤口有点疼,我们在这边坐一下。”
孔雨哪有不答应的:“好。”
外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里面两人紧张地翻着,既不能翻乱,也不能太大声,苏莞急得直冒汗。
周千荨示意苏莞停下,自己一个人来。他武艺高强,动作轻重自如。
桌上书架上都被翻了一遍,没有,周千荨想着,估计这府里应该也有暗格,所以便一心开始找起暗格来。
苏莞百无聊赖,坐到了桌边,眼睛看着周千荨忙活,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倒要看看赵冉怎么睁眼说瞎话的。
“那天真是多谢你,不然,不然······”孔雨想到那天恐怖的场景,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冉本想抬手给她擦擦眼泪,想想还是放下了,不合适。
他温声道:“你都说了多少次谢了,那种时候,是个男人都会挡在你前面。”
完了完了,听到这句话,苏莞心下暗想,这个孔雨怕是更加感动了。
果然,孔雨柔声道:“在我看来,只有赵公子才会如此有担当。”说完,竟有些脸红,幸好天黑了,赵冉没看见。
听着无聊的情话,苏莞把心思放回到书房,她仔仔细细看了一眼眼前的桌子,突然被一个笔托给吸引了。
笔托是一个倒拱门型,上面还架着一支笔。可旁边明明已经有笔架了,苏莞一时好奇,便拿起笔托把玩,哪只,桌子突然向两边打开,露出一个暗格来。
苏莞差点惊叫出声,还好理智回笼,忍住了。
周千荨走近一看,里面都是一些文书,他翻了翻,有一封信赫然夹在文书中间。
两人面面相觑,周千荨用下巴示意苏莞拆信。苏莞拿出信,信封上写了孔兄亲启。
孔兄,说明赵大人和孔苏的关系不同一般。
苏莞小心拿出信,展开一看落款,赵炜。
苏莞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找到了!
正准备详细看看,外面却传来了脚步声:“是谁在那?”是一个老嬷嬷的声音。
周千荨迅速吹灭了火折子,带着苏莞静静蹲下。
孔雨出声道:“是我。”
一听是孔雨的声音,老嬷嬷赶紧行礼:“大小姐。”
孔雨的声音充满了威严:“赵公子的腿躺久了不舒服,我陪他出来逛逛。”
老嬷嬷明知道不合理数,却也不敢多说,她家大小姐什么脾气她还不知道嘛!
赵冉看了一眼书房,淡声道:“逛的差不多了,劳烦嬷嬷送我回去。”
老嬷嬷赶紧吩咐人去扶,自己也跟在孔雨后面,离开了花园。
周千荨赶紧趁机带着苏莞离开。
一回到玄清王府,苏莞便迫不及待打开了信,认认真真读完,苏莞都有些站不直。
周千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苏莞,将她扶到桌边坐下,喊来夏碧,让夏碧轻抚苏莞的后背,帮她顺气。
见苏莞平静下来,周千荨才慢悠悠坐下,看起信来。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生气。
这是一封求助信,十六年前,颜将军带军到青州作战,青州知州正是赵冉的父亲赵炜。
仗打了几天,本应早到的粮草却迟迟未到,颜将军八百里加急送回去的奏折也石沉大海。赵炜急得不行,知道如果没有粮草,颜老将军带着的颜家军支撑不了多久了,便想着自己在京都的好友孔苏,于是修书一封,想让孔苏查一查粮草的事情。
哪知,孔苏收到了信,不但没有查,反而是杀了赵炜灭口。
“赵大人哪里知道,粮草未到就是他那信任的好友孔苏所为,他怎么会帮他查啊。”苏莞愤愤不平。
饶是猜到了事情的经过,苏莞还是气得胸口起伏。
周千荨也没有安慰,他也不知怎么安慰。
“只是,”苏莞很快平静下来:“他为何要留着这封信呢?这可是对他不利的证据啊。”
“说明他背后有人,他想留着这封信自保。”周千荨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他也是领军打仗的将军,最恨这种不把将士生命当一回事的狗官。
“除了徐寅州和蓉贵妃,没有别人。”苏莞的声音也透着冷意。
“那个络腮胡子的人,我查到了,正是徐家人。”周千荨忽然露出了浅笑,他在想,如果将这些证据都呈到皇后面前,那将是怎样的一场好戏。
苏莞也想到了,淡笑道:“那就有劳世子了。”
第二日,皇后弟弟叶成一的府上就收到了一封信,叶成一激动地立刻就去见了皇后。
同日,京兆府来了几个不速之,他们大喊冤枉,正好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在京兆府,便接审了案子。
“大胆!”紫霄殿上,皇上大怒,着三司会审,孔苏被押入大牢,孔府所有人不得出府,等候发落。
官兵包围了孔府,赵冉站在对面,身边是好久不见的张阳,二人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