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带着夏碧和冬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见屋子一尘不染,苏莞便知这定是夏碧和冬菱每天记挂着自家小姐。夏碧沏了一壶茶,虽心下害怕,到底没有言语。

    冬菱惶恐地问:“小姐,你不害怕吗?”

    苏莞温柔地拍了拍冬菱的肩膀:“冬菱别怕,有小姐在,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冬菱觉得小姐变了,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自门口苏莞力战群家丁后,苏府的人从上至下都有点觑这位大小姐,尽管康氏吩咐他们不许给她送饭,却总有人偷偷送给她,生怕得罪了她。康氏也只是在背后大骂苏莞,让她去苏莞房间逞强,那是万万不敢的。苏莞乐的清闲,在房间里看书喝茶,好不惬意。

    “小姐小姐,”一天中午,夏碧高兴地跑进来对苏莞说:“刚听二小姐的院里人说,老爷要回来啦。”

    看夏碧的表情,苏莞就知道这爹平日里定是对自己不错。可一转眼,夏碧又愁眉苦脸了。

    “老爷回来是高兴的事,你苦着个脸做什么?”冬菱不解道。

    “老爷回来我肯定高兴,有人护着咱小姐了,可是,”夏碧对苏莞说:“老爷要是知道您被休,还打了康姨娘和二小姐,不知道会作何反应呢。”

    冬菱也吓到了:“是哦,而且那两位还惯会作妖的。”

    “作妖?”苏莞笑道:“有你们小姐我会作妖嘛。”她附在夏碧和冬菱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两人俱是一脸惊讶。苏莞推着她们出了门:“照我说的做。”

    没过两天,苏家老爷苏淳就回到了晏州,走在路上,他觉得街上倒也没什么变化,倒是这说书的摊子多了不少,而且摊前都围满了人。苏淳心想,现在都流行做说书生意了吗?好奇心驱使,苏淳也挤进人群中。

    “那苏家大小姐啊,是真可怜啊。”听到这,苏淳心里一咯噔,苏家大小姐,难道说的是自己家?

    只见那说书人比划道:“从小没了娘,天天被那姨娘欺负。这也就罢了,可那康氏姨娘居然趁苏家大老爷不在家,强把这苏大小姐嫁到了封知州的二公子作妾!”说书人说得那叫一个激动啊:“作妾啊,堂堂嫡亲大小姐居然给人作妾!更何况,这封二公子是什么人那,那是最喜烟花柳巷之人,听说他在与苏家大小姐成亲的新婚之夜,就带了翠微阁的妓女回家,那叫一个不堪入目,苏家小姐啊,那是哭得一个梨花带雨,只好找公婆讨公道。”说书人说得绘声绘色,旁边围观的人都气得大骂。

    苏淳脸色大变,气得手发抖,这些说书人,居然拿自己家的人胡编乱造,简直可恶至极。

    台上的声音却还在继续:“最可恨的是,那封家二公子居然因为苏家小姐告状就休了她。可怜苏家大小姐,失魂落魄回了苏家,还被那恶毒的康氏姨娘拦在门外,喊来了一群家丁围打苏家大小姐,大小姐被打的啊,浑身是血,最后还是她的丫鬟把她抬进去的。”

    听到这,苏淳脸色煞白,他呵斥道:“你给我下来,谁让你胡说的!”

    台上的人听到有人质疑,回道:“这位老爷,你可别砸我生意,我可是从来不编瞎话,你要是不信啊,你去苏府门口问问那些守门的家丁就知道了。”

    “好,好,我这就去问,如果你说谎,我就回来拆了你这台子。”苏淳甩了袖子扬长而去,快步朝家走去,可一路上的说书摊子却都在说自己家。

    “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冬菱几乎是跑进屋子的。

    “快快,”夏碧将苏莞早就调好的颜料抹在苏莞身上,远远看上去就像一道道棍子印,苏莞迅速躺倒了床上。

    康氏正准备迎出去,就见苏淳怒气冲冲回到府中,康氏和苏青儿面面相觑,也不知他是怎么了。

    “老爷,”康氏站到苏淳旁边,一改往日的凶狠,柔声道:“您是累着了吗?妾给你揉揉肩吧。”

    苏淳抬眼看了康氏一眼,问道:“苏莞呢?”

    “呜呜,老爷,”康氏开始抽泣起来:“你可别问我苏莞了,妾哪知道啊,妾也不敢问她,她把妾和青儿给打了,你可得为我们母女两做主啊!”康氏一屁股坐到地上,掩面哭泣。

    “她打你?这么说,我不在的时候,家里确实是发生一些事情了?”苏淳声音冷了下来。

    康氏楞了,以往只要自己一哭,苏淳定会问她原因,虽说不偏帮自己,也不会对自己这样冷言冷语。

    她不敢怠慢,赶紧道:“老爷,你是不知道,这莞儿不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嘛,你这又不在家,正好啊,那封知州的二公子看上了咱们家莞儿。”康氏看了一眼苏淳,见他没说话,继续道:“那可是知州府,咱莞儿嫁过去不就能享清福嘛,所以那天封大人来提亲,我就没拒绝,本想着给你啊报个信,谁知那封二公子是个急性子,这不就把莞儿娶进门了嘛!”

    砰,苏淳砸了杯子,大怒:“这么说来,我听到的都是真的了!你趁我不在将莞儿嫁给封炎那个混账小子作妾去了?”

    见苏淳发怒,康氏吓了一跳,哭道:“老爷这是做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和封大人攀上亲家,与你生意也有益啊。”

    “哼,有益,那你怎么不把青儿嫁过去给人家作妾!”苏淳气得浑身颤抖。

    “父亲,您这说的什么话,青儿也是您的女儿啊。”苏青儿也哭起来了。

    苏淳不买账,吩咐道:“来人啊,将她们二人关到柴房去,清醒几天!”说完就去了苏莞的房间。

    一进门,苏淳被苏莞的惨状惊到了,只见苏莞蓬头垢面,衣服都是撕烂的,露出的皮肤上全是棍子印。

    苏淳哽咽道:“莞儿,为父来晚了。”

    见苏淳的模样,苏莞心想,你女儿可早就被她们俩给整死了!

    她作势要起来,又假装疼痛难忍,哼唧了一声,道:“父亲不必怪自己,女儿没事,只是受了点皮肉伤,母亲也是一番好意,你可别怪她。”

    “哼,莞儿你放心,这次为父绝对给你出气,等你好了,我就将掌家权交给你,让她再也不能欺负你了。”苏淳拍拍苏莞的手背,温柔道。

    “谢谢父亲,父亲别担心,郎中已经开了药,莞儿很快就会好的,”苏莞抿嘴勉强一笑,咳嗽道:“就是这药有点苦,父亲可否给莞儿买点糖吃。”

    “好,好,”见苏莞这副模样,苏淳心下大痛,背过身抹了一把眼泪:“为父一会就让人给你送过来。我先出去,晚上再来看你。”

    苏淳前脚跨出院门,苏莞就忍不住在床上打起滚来,她好想笑,又怕被发现,憋得小脸通红。夏碧和冬菱见自家小姐的模样,都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自苏淳回府,苏莞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每天吃的喝的源源不断,每天还能听见康氏和苏青儿在柴房哀嚎,那叫一个爽啊。苏莞摸着自己浑圆的肚子,苦恼道:“长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