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好心提醒一句。
身居高位,每天的事情多如牛毛,尤其飒昆经常找各种理由克扣军队用度,吴派的人只能找他张口。
军队是个无底洞,谁再有钱也不可能拿私产往里面填,根本填不满,南溪整天看着丈夫各种筹措调度资金,心疼他的不容易,也会不自觉站在他的角度上去想一些事情。
“我知道,龙哥就是抠搜,以前拿突哥老说他。”茵茵想不了那么多,小声抱怨一句。
南溪摇头淡笑,“丹敏喝奶的时间到了吧?让佣人带去喝奶,哄着睡觉吧,你也把雅娜叫起来早点睡,我上楼泡个澡,一会儿阿律就打电话过来了,说两句我也就休息了,明天还要签工程的合同,我们都得养足精神。”
“嗯嗯,好,溪姐,你先上去,我给飒勋发个消息就睡,不然这狗男人又没完没了的打电话,烦死了。”
茵茵将玩具交给丹敏,自己拿出手机发消息。
南溪上楼的时候,佣人已经放好了水,刚泡进去,手机就响了,还以为是巴律,可是抬手一看,居然是很久没有联系过的许晋,她曾经的大学唐卡老师。
疑惑擦了擦手上的水,摁下接听键,
“溪溪,你还好吗?”对面的人犹豫着开口。
“嗯,挺好的,许老师,你怎么样?游历计划结束了?画展什么时候办?”南溪还记得,当初听说许晋要去到处游历写生,然后办一个画展,干了她一直想干却干不了的事,那时候她别提多羡慕了。
“画展已经在筹备了,估计在明年,到时候给你发邀请函。”对面的人笑了笑。
“好的呀,我一定会去的,好期待。”南溪说完,补充一句,“老师,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许晋应了一句,随后开口,“溪溪,你是不是在仰光?”
“是的,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写生的最后一站,是在梁露她们家那边的县城,我想着去都去了,要不就见见面,大家叙叙旧,按照她给的地址找了过去,可是没见到她,见到的是她的弟弟,我这才知道,梁露出事了。”
哗啦~
躺在水里的人闻言,猛地坐了起来,对准手机听筒紧张问,“她出什么事了?”
“她听家里人的安排,嫁给了当地的一个男人,那人一开始对她挺好的,可是后来,他估计被人算计了,染上了赌博的毛病,他家里本来还算富裕,可是没多久就被他掏空了。
梁露怀孕了,没办法跑去打工,那个男人也跟着过去,整天跟她要钱,家暴她,孩子都被打掉了。”
许晋说到这里,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没办法想象,她性格那么好的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弟弟说,一年前,梁露和那个男人都联系不上了,他们家里报了警,警察调查说,人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省城飞往泰国的机场,八成两人是去了泰国。
可是我托了好多人打听,他们只是从泰国中转,最终的目的地,可能是缅北的某个地方,那边现在很乱,我也没有熟人,思来想去,只能问问你,你在仰光,你家在缅甸做生意多年,看看有没有什么路子。”
南溪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老师,我知道了,你有没有露露她丈夫的资料?照片也行。”
“有的,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
挂了电话,南溪坐在浴缸里发呆了好久。
好像,和梁露一起上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好远好远,这才几年的功夫,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听梁露提过家里的事情,很普通的县城工人家庭出身,没什么背景,但也没什么野心,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老家当个美术老师,找个爱自己的男人嫁了,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她那么努力,从不害人,为什么到了最后,命运会将她推到这种地步?
如果她真的去了缅北,这么久了,人有没有活着都未可知。
缅南和缅北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南边军政府直接控制管辖,对游开放,有警察治安,可是北边不一样,军阀割据,民族武装冲突不断,各种势力错综纠葛。
当年十几岁的她被人绑到缅北,亲眼见过那个人间地狱,要不是有巴律护着,早就成了一把白骨。
可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运气,世上也只有一个巴律,露露她,要怎么熬过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才能等到救兵呢?
听许晋的意思,她的家人早就放弃寻找了,要不是阴差阳错,许晋知道了她的遭遇,那她很有可能就这么消失了。
想到这里,南溪不禁心中一片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