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炽阳灿烈,烘烤着城市柏油马路,空气因高温蒸腾,整个街道都散发着莫名燥意。
警署门口,黑色车辆上的波哈已经朝着里面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甚至引起了里面警员的注意,过来询问了两次。
终于,在被热晕之前,里面大摇大摆走出来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
“巴律长官,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的建议,这件事如果能成功,你能得到的利益,将比今天大的多。”威廉面上带着笑,试图说服眼前这个已经背叛国家信仰的男人同他统一战线。
“好说,还是那句话,各是各的价,让我干活行,得先把钱掏出来放我兜里。”巴律挑眉,千年不变的散漫语调。
“好,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的。”威廉点头,看着他嚣张背影,蓝色的眸子晦暗不明。
“哥,啥情况?那么大阵仗把你弄进去,就这么轻飘飘的又放了?”波哈转过脸看着拉车门进来坐到副驾上的男人,急切问道。
巴律拿起车上的烟,叼进嘴里,点燃,“咋?老子还能在里面修仙?”
“不是,哥,我意思咱这亏不能白吃啊。”波哈抹了把脸,不清楚为什么雁过拔毛从不吃亏的老大会咽下这口鸟气。
“也不算白吃吧,赚了十个亿。”巴律夹下烟头,匪笑抿了抿唇,
“走,回去老子洗洗,带你去吃个好的。”
两小时后,自由大厦顶级餐厅,走进来两个着装随意,气质邪肆的男人,随便坐在了大厅靠窗户的位置。
“波哈,随便点,今天敞开了吃。”巴律抬了抬下巴,示意对面的手下放开手脚点餐,
波哈看着菜单上全是他没吃过甚至没见的图片,喉结动了,专门挑价格贵的点,真的一点都不气。
巴律看着他狗模样,嘴角肌肉抽了抽,“你他妈差不多些,让你点你还真不气?点那么多吃的完么你?”
“不是你让我点的么?”波哈抬头,嫌弃抱怨,“就知道你吹牛,谁不知道你的钱都是老婆管,哪儿来那么多钱请我吃饭。”
“你他妈还喘上了?”巴律长臂一伸,将手中餐叉扔了过去,
波哈徒手接住,看向侍应生,“暂时就这些吧,”
侍应生没见过这么野蛮的人,但也不敢得罪,拿起菜单,点点头,逃也似的离开。
“看看,你那大老粗的样子,把人都吓跑了。”巴律丝毫不觉得是自己打人的样子太过凶悍,反而感觉是波哈长的太凶。
“哥,你可真行。”波哈嘴皮子没伏猜溜,在他面前只有吃瘪的份。
菜品上的很快,两人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嫌弃西餐没有东南亚的饭菜好吃。
突地,啃着牛排的男人动作一僵,将嘴里的肉吐了出来,黑眸震颤,俊脸漫出凛凛戾气,
“怎么了?哥?”对面手拿肋条啃肉的波哈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的迫人威压,油乎乎的嘴唇一张一阖,好奇问道。
“波哈,回头,你九点钟方向,帮我看看,那个人是不是我老婆?我是不是想老婆想的出了幻觉了?”
波哈艰难咽下嘴里的肉,回头。
漂亮优雅的长发女人,淡定吃着清淡的蔬菜沙拉,一身极具东方韵味的紫色花螺手绣旗袍,将她整个人衬托的温婉出尘,不是他老大的心肝肉老婆还能是谁?
只是,溪姐怎么来这里了?她的对面坐着的那个黑了吧唧的纹身男人是谁?看面相,应该是东南亚人。
波哈转头看了看老大脸色,果不其然,是要杀人的模样。
“哥,那个男人没你好看,溪姐应该没给你带绿帽子吧?”
“老子他妈瞎?要你说?”巴律没好气瞪了没眼力见儿的手下,
“一定是我老婆想我了,所以找来了,那个男人可能是想骚扰她。”巴律一边擦手,一边说。
说完,将毛巾猛地扔在桌子上,起身,“自己吃。”
“哥,要不要我揍那小子一顿?”波哈问道。
“等出去再揍,我老婆在这儿,不许给她丢人。”
男人说完,迈腿走了过去。
……
“所以,那个杰西卡,应该没什么问题?”
南溪听完潘普的汇报,淡淡问了一句。
“没有问题,我跟了她好几天,没看到她接触什么可疑的人。”
“嗯,知道了,那你今天就回来吧,不用再跟着了,我一会儿要去见律师,你和我一起去。”
潘普还没说话,顿觉身后一股强大气场笼罩而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密不透风。
“去哪儿?带我一个?”
似笑非笑的男人径直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坐到了南溪旁边,伸手就要搂她的腰,却见对面男人一个用尽全力的拳头砸了过来。
巴律不闪不避,青筋曲虬的手臂迸发蛮力,抬手挥拳接下他的拳风,顺势抬脚,一脚上对方心口,潘普被踹倒在椅子上,连人带椅子飞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高手过招,胜负只在瞬息之间,旁边座位上的人甚至只看到了男人拳脚的残影,这场对决便已结束。
南溪直到潘普摔到地上捂着心口要起来,又被巴律上去想要补两脚时,才反应过来,
“住手,你干什么?”
巴律抬起的脚被老婆的声音摁下暂停键,停在半空,随后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收回脚,转身看着南溪,
“你来这里干什么?还和他一起吃饭?”
南溪看着他嚣张模样,心里一口气突然就不顺了。
自己孕吐吐的昏天黑地,甚至要去医院止吐,还整天提心吊胆想着怎么把他安然无恙带回去。
可是这个狗男人,居然好好在这里吃东西,还嚣张跋扈,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打人。
心里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撇着嘴,一言不发,红扑扑的眼睛漫出清泪,委屈到不能自已,
“老……老婆……宝宝……我,我错了……错了……不哭,不哭……”
巴律没想到她突然会来这么一出,整个人都懵了,手足无措,心疼的快要裂开一般,糙手过去擦她眼泪,
“我错了,老婆,真的错了,你别哭了,眼睛哭坏了……”
大男人打人在行,哄老婆多少年了依旧笨的无药可救,除了一个劲认错,连句好听的话都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