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润眸瞪了他一眼,“什么破比方,真是的。”
“好了,担心就跟他说一声让他留意着就行,就像你说的,咱们还是尽量少在他眼皮子底下恍。
我再混也是当女婿的,总不能真跟老丈人动手,对吧?”巴律将她的长发擦干,下床去拿吹风机。
“你别用吹风了,我还不睡,把精油拿过来给我涂上。”南溪盘腿坐到了床边,等着巴律伺候。
她已经习惯了在他面前不长手只长嘴的生活。
男人拿着精油过来,倒进手里,用掌心的温度慢慢给她揉到了半干的头发上,按摩,最后细心梳开。
南溪等他弄完,才起身,拿着电话出了门。
爸爸总是话里话外说他,她不想让他听见了心里难受,干脆去外面打电话。
南振国正在内比都别墅的书房办公,突地接到了女儿的电话,眼中一闪而过的意外。
“溪溪,怎么了?”
“爸爸,今天是不是有个叫飒昆的找你,要在咱家的银行贷款?”南溪开门见山。
南振国有点意外,放下手里的笔,挑了挑眉,“怎么了?”
“巴律说,那人想阴你,等拿了咱家的钱,顺利上位后,就会对你下手。”
南振国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连语气都无比轻松,“不错,还知道操心家里的生意了。”
“爸爸,我长大了。”南溪哼着鼻音强调一句。
“嗯,知道了,放心,你爸爸我,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掉进去两次。”
“好吧,那爸爸,您保重身体哈,别太累了。”南溪叹了口气,最终没将劝他收手的话说出口,她知道,爸爸根本不会听自己的。
“嗯,知道了,溪溪,你玩一玩了早点回华国,沈家那边,我腾出手来就会处理,别担心。”
“好的爸爸,那……再见……”南溪抿了抿唇,挂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里发慌。
应该说自从上一次见过爸爸到现在,每次想起这些事,她总会心里发慌,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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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振国挂了电话,外面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进。”他揉了揉眉心,淡淡说了一句。
“先生,不好了。”黎叔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南振国不悦掀眸,“怎么了?”
“先生,小先生来了,就在楼下厅坐着。”黎叔说话的嘴皮都在抖,实在是,刚才小先生的眼神,太过吓人。
南振国黑眸眯了眯,“慌什么?让佣人都散了,我下去看看。”
南振国从二楼书房出来,从容下了楼梯,看着还坐在轮椅上的南肃之,薄唇抿了抿,
“肃之,回来了?”
南肃之淡笑,“爸,您可真是心狠啊,嗯?”
南振国嗤笑一声,迈腿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肃之,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该你的,别惦记,是你自己自不量力找死,怎么能说我狠呢?”
“爸,我就想不通了,我哪里比不上沈策那个废物了?您宁可把鸾鸾嫁给他也不给我,我比他差哪儿了?您应该清楚,我才是世上最爱鸾鸾的男人。”
南振国脸色变了几分,“沈家的事,是我对不住溪溪,误判了形势,已经跟她解释过了,我女儿不会怪我。
经过那件事,我也想透了,沈策的确配不上溪溪,但是,你就更不配了,我们溪溪,要嫁,就嫁权力之巅的家族。”
南肃之金丝半框眼镜下,那双眼镜红血丝遍布,带着淡淡的阴鸷,萦绕着朦胧的雾气,看不清真实情绪,扯唇笑了笑,
“这就是您想要扶持昂素的原因?想让溪溪嫁给昂素家族,生下带有南家血统的继承人,然后,您再扶持姓南的外孙上位?”
南肃之用的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无比笃定。
他太了解这个冷血冷情到几乎没什么人气的养父了,他的心里只有对权力金钱狂热到极致的追求,在他眼里,为了达到目的,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南振国点燃了一支雪茄,只抽了一口,就那么夹在手里,不远不近的看着南肃之,也没有说话,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屑于说话。
“爸,我这次回来,不是来跟您吵架的,也没想着跟您要说法,我是来求您的。”
南肃之修长的手指推了推眼镜,郑重其事看着对面的男人,
“爸,我一条命差点没了,算是还清了您这么多年的栽培了吧?您能不能看在我多年忠心的份上,让我带鸾鸾走?我发誓,一定会一辈子爱她,护她,我可以我现在拥有的一切,用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做聘礼。
并且,我会继续当您手里最听话最锋利的那把刀,以后任您差遣,您想要权力,我会拼尽全力去替您争,不惜一切代价。
我只要鸾鸾,可以吗?”南肃之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他不是心里没恨,可是他知道,只有南振国出面,鸾鸾才会放下心里那点兄妹之间的道德感来接纳他。
跟鸾鸾比起来,他那点恨,可以忽略不计。
南振国依旧没有说话,深如古井的黑眸沉沉看着对面的养子,过了将近半分钟,才淡淡开口,
“肃之啊,你说你都是生死场上爬了多少次的人了,怎么还是看不开这些儿女情长呢?”
南肃之薄唇抿了抿,“您就当我看不开好了,爸,这一生,我什么都可以抛下,什么都可以没有,只有鸾鸾,我放不下她,求您成全。”
南肃之向来傲骨嶙峋,从来不肯为任何事情低头,这么多年了,这么低的姿态,还是第一次。
南振国黑眸眯了眯,“肃之,溪溪还小,而且,她心里还在为沈家的事情对我有怨气,我不可能这么快就背着她答应你,而且,你说想要照顾溪溪,总得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