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沙发上痛哭了一场,但最终还是没能找到答案,第二天顶着核桃一样的两只眼睛去了学校。
沈策打了电话过来,说家里临时有点事,今天不过来陪她吃饭,她正好落得清净。
下午上完课,收拾完东西,刚想离开,被人叫住。
“南溪同学。”叫她的是选修课教他们画唐卡的老师许晋,京市人,京市美院博士毕业,云城有名的青年才俊,为人谦和有礼,仪表堂堂。
“老师!”南溪抬头,对上老师那略显局促的眼神,疑惑启口。
“南溪同学,上次你画的那幅绿度母,被云城艺术馆收藏了,还有梁露的千手观音,这是个喜事,我想请你们俩一起吃饭庆祝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那幅绿度母是她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画完的,本想着参完展就作为礼物送给爸爸,没想到后来出现那么多的变故。
“老师,我——”
“南溪,你选修我的课一年多了,我几乎和所有的同学都一起吃过饭,唯独你没去过,是不是对老师有意见?”
南溪抿了抿唇,“那好吧!梁露什么时候下课?”
“我们先过去,她已经快到了。”
梁露是个非常活泼开朗的女孩,有她在,饭桌上的气氛很融洽松弛。
吃完饭,梁露提议去酒吧玩一玩,南溪不敢去,以前爸爸和哥哥从来不允许她去那种地方,现在即使没人管,但是爸爸的那句慎独的叮嘱,还是在她耳边时时响起。
“溪溪,去嘛去嘛,我们去新开的那家T-13,听说可好玩了,老师也跟着我们一起,不会有事的。”
梁露软磨硬泡,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
“南溪,要不就过去坐坐,我们十点之前出来,可以吗?”许晋站在一边笑的温和,可能是多年学艺术的原因,他身上有一种君子端方的气质。
南溪心情不好,想着去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免得这会回去又想起南肃之的事心烦的想哭。
T-13酒吧。
尽管穿的低调,但是长相明显跟普通人不在一个次元的南溪,一走进去,就被很多目光锁定,那些目光,有来自同性的惊艳和欣赏,也有来自异性的散发着荷尔蒙的黏糊。
南溪面无表情,顶着那些目光,和两人去了提前订好的卡座。
光线昏暗,气氛热烈,各种灯光纵横交错的舞台上,身材很好的三个男孩跳着动感的舞步,梁露不自觉随着音乐扭动起来。
服务员过来点酒水,梁露非要尝试Tequi,还要拉着许晋一起喝,南溪喝不了这么烈的酒,随便点了杯看起来像果汁的鸡尾酒。
梁露喝酒喝嗨了,跑去了舞池跳舞,卡座只剩下南溪和许晋,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气的聊着天。
许晋并不擅长幽默,干巴巴同南溪聊着自己十几岁去西藏学画唐卡的经历,南溪倒是很感兴趣,听的很认真,但是环境太过嘈杂,他不得不将音量放大。
南溪看出了他说话的吃力,尽量在边界感范围内将耳朵凑过去听,时不时开口问几个问题。
但是这个动作,在楼上酒吧老板的私人玻璃卡座上看去,却太过暧昧。
“策哥,嫂子不愧是云城明珠哈,这魅力,啧啧啧……”酒吧老板沈风,是沈策的堂弟,无意间看见未来嫂子出现在下面,打了电话给沈策。
沈策的外公在家里摔了一跤,他陪着妈妈去医院看望,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堂弟一个电话气到七窍生烟,驱车赶了过来,沈母气得骂他有了媳妇忘了娘。
沈策过来,看见是三个人,没敢上前,想着等他们聊完了,自己过去把人接走就行,可是看着看着,开始没来由的生气,尤其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说有笑的时候,更是忍无可忍。
那个男人看南溪的眼神,跟求偶期的雄孔雀似的,恨不得尾巴都翘上天去。
“呦,聊着呢?”沈策一副纨绔公子哥儿的模样,夹着烟坐到了南溪身边,鼻尖几乎凑到了她脸上,语气暧昧,“宝宝,带朋友过来玩怎么不带去vip呢,显得咱多没礼貌似的。”
南溪拧眉,侧身,避开他凑过来的身子,“你不是有事么?怎么来这儿了?”
“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么,你不是说要回去休息?怎么来这儿了?宝宝,我不是说过了吗,社会上坏人多,别谁都信,就是不听。”
许晋俊逸的眉头蹙了蹙,看着沈策,气势丝毫不输,“你是谁?这是我们的座位,请你离开。”
沈策不屑冷笑,“宝宝,告诉他,我是谁?”
南溪没来由的心烦,“沈策,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这不是好好说着呢吗,又没动手。”沈策将手中烟头碾灭在桌上,随后将烟头扔进了许晋的酒杯中,
“看见没,这才叫不好好说话。”
南溪抿唇冷静了几秒,冲着许晋道歉,“老师,不好意思哈,今天可能不太方便跟您谈画廊的事,我们有机会再谈好不好?”
“没事。”许晋放在桌下的手握成了拳,最终又松开,“那我送你回去吧。”
“哼!”沈策冷冷笑了笑,“什么什么?我这耳朵不太好使,你说要送谁?我未婚妻吗?来,再说一遍?”
他说着就要去动手,被南溪一把抓住了胸前衣领,润眸淡漠又冷凉,“别惹事。”
沈策桃花眼泛着浓浓的阴鸷,抓住了她的手腕,“溪溪,现在,是他惹我。”
“我没心情陪你演公子哥吃醋发疯的戏码,沈策,当初,我们说好的,别过界了。”她明明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语气,但听在沈策耳中,却如火灼心。
“老师,麻烦你送露露回去吧,她好像醉了,我没事。”南溪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对许晋说道。
许晋抿了抿唇,深看一眼双腿交叠,坐回到了沙发上,似笑非笑睨着他的沈策,最终什么话都没说,点头带着还在舞池摇头晃脑的梁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