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瑾抽了抽嘴角。
只能说和离什么的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拖到顾长卿死,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呢。
“母亲,祖母想接你回府,现在府里一团乱,林婉慧管家,父亲简直不肯让祖母送走林婉慧,你回去,只能受欺负……”
“呵!”苏瑾笑笑:“她让我回去,我就得回去吗?”
又不是傻。
去年她还是侯府的儿媳,不管是出于孝道,还是出于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她都得听邹氏的,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离开了永安侯府的门,那邹氏就再也管不到自己。
“那破地方谁爱待谁待,总之我是不待了!”
正想着,外面玉钏来报:“姑娘,文妈妈来了,还带了一大堆礼物呢!”
呵,来的还挺快的。
“文妈妈还说,你是侯府的干女儿,理应回去孝敬父母,老夫人叫你回去呢!”
啧啧啧,打着孝道来绑架她啊?
那你可真绑架错人了。
“告诉她,我病了。”
怎么办?
故技重施呗,本身离开侯府的时候她身体就不好,那现在,依旧装病,多合情合理啊!
苏瑾扭头就往回走,顾随玉也精明多了,立刻让金钏去熬药,倒上热水熬的快些,再说,母亲这里不缺调养身子的药。
于是等文妈妈进来的时候,一切就绪。
淡淡的草药味道传出来的那一瞬,文妈妈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带着丫鬟进来,送上东西,眼睛却在到处乱转:“六姑娘呢?”
玉钏道:“姑娘病了,文妈妈跟我来吧。”
病了?
文妈妈一脸疑惑,好好的怎么这个时候病了?
文妈妈心里有些不悦,什么时候病不好,偏老夫人找的时候生病,不会是装的吧?
越想,文妈妈心里越是不舒服,等到了苏瑾房门口,文妈妈干脆直接推开玉钏,先一步走了进去。
“哎,你!”
玉钏急了,匆忙伸手想把人抓回来,但文妈妈打定了主意就是想看看怎么回事,直接挣脱了玉钏的手冲了进去。
寝室内,苏瑾卧病在床,脸色煞白,顾随玉端着药碗在一边伺候,能看出顾随玉的眼睛红彤彤的,似是刚哭过。
“文妈妈来了?”
顾随玉哽咽着声音,匆忙低头擦干净眼泪,床上躺着的苏瑾似是才知道人来,硬撑着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起来。
真病了?
文妈妈还是有些不信,故意凑上前来,仔仔细细的瞧着苏瑾的脸色,但她也瞧不出什么不对,便阴阳怪气道:“好好,怎么病了,不会是不待见侯府的人吧?”
苏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那自然是不待见的,如不是回河西怕被人认出来这壳子换人了,她才不在京城待呢!
都和离了,你一个婆家人天天往前妻家里跑,什么意思啊?
心里头嘀咕,面上她还是一副虚弱的样子,开口前先逼着自己咳嗽两声,这才红着眼睛艰难开口:“前几日倒春寒,本就……咳咳,本就不太好……咳咳咳,又、又去宫里做事……咳咳……”
“我来说吧!”顾随玉放下药碗,给苏瑾顺着脊背:“又在宫里累着了,那地方不比咱们自己家里,想休息就休息,想吃口热的也能立刻吃上,母亲一个六品司苑,在宫里算的了什么,这不就累病了?”
文妈妈挑了下眉梢,一脸恍然。
顾随玉华丽的意思她明白,不就是说苏瑾在宫里受了欺负,这才病倒的吗?
不过想想也是,苏瑾以前是侯府大娘子的时候,宫里的那些奴才还知道什么叫恭敬,现在不是侯府的人了,一介草民,不受欺负才见了鬼!
文妈妈心里稍稍舒坦了些,毕竟离开侯府的女人若是活的那么舒坦,不就更显得侯府不是什么好地方了吗?
现在苏瑾过的不咋地,不就更证明,苏瑾做错了吗?
人家都是往高处走,只苏瑾,越过越回去了!
文妈妈心情有些微妙的得意,嘴上却道:“哎,六姑娘非要和离,若是现在还在侯府,也不至于病成这个样子!”
说着她扭头道:“来人,去请大夫来……”
请大夫?
顾随玉倏地紧张起来,母亲是装病,大夫一来岂不是露馅儿了?
正惊慌的时候,苏瑾又开始咳嗽:“咳咳咳,文妈妈说得对,在侯府,都是御医,除了侯府,外面的这些大夫真的比不上御医一星半点儿……”
文妈妈脸上的得意和傲慢几乎藏不住,她叫住马上要出门的丫鬟,笑道:“叫张御医来,外面的那些蒙古大夫,哪里比得上正经的御医,姑娘现在病成这样,怕不是出府之后,身子被这些庸医耽搁了。”
苏瑾身体不好,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文妈妈自然也清楚,现在苏瑾病成这样,文妈妈一开始还怀疑苏瑾装病,现在只认为是苏瑾离开了侯府,没了便利,这些庸医看病看不好,苏瑾这是把身子耽误了,没调理好,可不是就更严重了?
瞅瞅,离开侯府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