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徊光露出些许笑容,颇感兴趣的询问:“听说六姑娘亲自把你送去庄子上的?”
“嗯。”
顾子陆也盯着谢徊光:“母亲就是这样一个我行我素的人,只要她认为是对的,便不会在乎什么尊卑,什么规制,她总是勇于打破规制,谢大人,说句不好听的,你的未来是平稳的仕途,母亲跟你并不合适。”
非要形容的话,这两个人就像两条平行线,最好永不相交,因为,不合适,怎么看,哪儿哪儿看,都不合适。
顾子陆言辞恳切,说的也是事实。
但,谢徊光只是听听,笑笑,却并不做回复,这让顾子陆放下的心又跟着悬了起来。
他总觉得谢徊光一定还有什么手段没有拿出来,或者说,这个人十分有底气,那么,他的底气,到底来自哪里?
顾子陆想不明白。
就算是顶天聪明的人,也想不到谢徊光会是皇帝的儿子,更想不到这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将来还能做皇帝。
也就只有苏瑾这种看过原书的BUG,才能毫不费力的窥视一切。
苏瑾,就是个BUG。
很快,二人就来到庄子上。
谢徊光经常来找顾子陆,也是想亲眼看到粮食的增产。
这不光是为了谢徊光的将来,更重要的意义,在于能吃饱饭,甚至再往更大的政治层面考量,那将是翻天覆地的一件事。
谢徊光面色冷肃,看不出一丝表情,但他却比任何人都重视这件事。
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陆哥儿来了!”
田二妞开心的跑过来,将记录的数据递过去,又给人端来了茶水,拿来扇子。
谢徊光瞧着殷勤伺候的田二妞,忍不住打趣:“京城的公子哥儿们还没成亲就都开过荤了,我瞧着二妞不错,子陆何不收了?”
顾子陆的脸都红了,到底是只知道读书的少年郎,尽管聪明早慧,但这跟男女之事又没有什么关系。
倒是田二妞在一边吐舌头做鬼脸,骂道:“亏你还是状元郎,陆哥儿当年许我们田家不必再给人做牛马,你倒好,人都不给做,依然逼着我去做牛做马,我才不去呢,哼,什么状元郎,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东西罢了!”
田二妞骂的一针见血,但谢徊光也没恼,反而是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
“论起嘴毒,你倒是得了六姑娘真传。”
顾长卿的嘴,三句话不离苏六姑娘。
田二妞听不出来,只觉得疑惑,自己没在夫人身边伺候过,怎么就像了?
倒是顾子陆,在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谢徊光的喜欢也是真心,不过这男人太过于精明狡诈,只希望他的狡诈不要用在母亲身上为好,不然,管他是什么三元及第的状元,还是精明世故的老狐狸,他都不会放过谢徊光。
“苗长得不错。”
顾子陆点头,把数据交给谢徊光:“六月收麦子的时候,就能看到成效了。”
现在已经三月底,距离六月还有两个多月,很快了。
谢徊光的眸子闪了闪,嘴角扬起弧度,尽管是这种幕天席地的环境,尽管只穿了棉布的外衫,但青青麦苗映衬下的谢徊光,眉目舒朗,鼻梁高挺,削薄唇角带起的弧度若有似乎,仅这一张脸,就能让整个庄子的人忘记劳作,只呆呆观看。
顾子陆回头看了一圈,果然,大家都不劳作了,全在看谢徊光。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朋友们总说他长得好看,可还是不及谢状元,只能说有些人就是天选之子,除了太过于精明,没有任何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