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是怕死的，不然像他这样的人也不会带着徒弟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确实很厉害，我承认我的决定草率了，那么张先生接下来想做什么？”
看着一副怡然不惧，却从心的将手缓缓从枪柄移开的光头中年，张旸笑了笑，也不戳穿，道：“你们的名字什么的我不问，也不想知道。”
“但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们。老实回答有活着离开的可能，如果不老实……”
“你问吧。”示意徒弟稍安勿躁，光头中年抽了一口雪茄，说道。
“行，首先，李天来和两公里外的集资房里的男人，是不是你们杀的？”
“……是。”
“谁雇佣你们的？”
“……”光头中年抿着嘴。
“不能说？”把玩着手里的枪，张旸问道。
“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呵，如果不是知道你们是罪犯，差点我就以为你们是为了我好了。说出来，对咱们都好。”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深深看了张旸一眼，光头中年也不隐瞒了：“雇佣我们的是云省那边的人，具体名字不清楚，连模样都没有看全，只知道别人叫他洪爷。”
“洪爷？这道上的人，谁都喜欢叫个爷字啊。”张旸讥讽道。
“张先生，这人可不一般，至少实力雄厚。他派我们来这里是付了大价钱的，而且，你看的这些武器都是这个洪爷提供的。”
“你们没调查过他？你们刚刚可是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不相信你们没查过对方。”
“不敢。”光头中年摇头道：“对方不仅小心谨慎，手下还各个带枪，而且能够提供这些制式军火的，我们四个人的小团队可得罪不起。”
“除非我们不赚这笔钱，马上出境。”
思考之后，张旸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点点头也不再追问这个问题，继续问道：“行，那其他的就不多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命值多少钱？”
“什么意思？”光头中年眼神一变，问道。
“就字面意思啊，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买命。嗯，你不会觉得，这么几个语焉不详的答案就能换你们安全离开吧？”
“……”
光头中年沉默了，两徒弟也抿着嘴。
咔哒。张旸抬起手臂。
“别着急，我给。”见张旸有动手的意思，光头中年三人不敢赌对方会不会开枪，赶紧认怂。
“五十万，我们三个人。”
张旸瞪大眼睛，手指放在扳机上：“你特么跟我开玩笑？”
“美金！”
“……不够！”
“那，那，一百万！”光头中年直接将价格提升一倍，之前说的数字明显只是一个试探。
他也知道，五十万，即使是美金也不能满足对方的胃口。
不过这也是谈判的艺术。虽然不算多精明，但至少基本常识是有的。
“我没时间跟你磨叽。”
“三百万美金，这是我所有的钱了，其他的都是固定资产和债券黄金，在国外的银行保险柜，你要是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密码和存放钥匙的地方。”
“你不是一个好的谈判人员。”张旸笑道，在光头中年满脸腻歪的神情中，让对方操作转账，将三百万美金转到他之前利用黑技术开设的一个境外银行账户中。
确定到账后，继续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你不是说不……”
话说了一半，光头中年闭嘴，因为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确定的指向了他：“万平。”
“真名？”
“怎么可能？”脸上的嘲讽刚刚升起又消失，光头万平脸色肃然的道：“这是我的代号。”
“代号不都是什么狮子、鹰、老虎之类的么？”
“我们这一行低调才是王道，越是普通的代号才越能隐藏，和那些杀手可不同。而且，也没有杀手取什么狮子、鹰、老虎这样的代号。”
“好吧，是我孤陋寡闻了，”张旸耸耸肩，随后用枪口点了点万平，道：“不过没关系，现在把你的枪扔过来。”
“……”
用两根手指慢慢的将手枪拿出来，随后在张旸的示意下扔了出去，啪的一声落在三米开外。
走过去将地上的格洛克17捡起，拿在手里看了两眼后，在万平和其两个徒弟紧张的注视下，突然抬手快速扣动扳机。
砰，砰砰，三声枪响，万平和两名徒弟应声倒地毙命，连反应都来不及。
三人没了，张旸将FN57收起，握着那支格洛克17开始布置现场。
七分零三十六秒之后，张旸拿出手机给王晟打了过去：“王队，请来一趟和平村三十四号。”
“和平村？你没回市区？”
“没回，没走成，快点带人过来吧，我感觉自己犯罪了。”
“……你等着，我马上带人过来。”
在两公里外的王晟挂断电话后，立即带着几名手下下楼，开车就往和平村驶去。
到了三十四号门口，一下车就看到手里拿着枪，颤抖着蹲在地上抽烟的张旸。
唰。
包括王晟在内，五名侦查科的警员拔出腰间的92式手枪对准张旸。
“张旸，放下枪！”王晟喊道。
听到喊声，张旸似乎才知道人到了，慢慢抬起头，只见他双眼血红，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王晟等人：“……”
“王，王队，你，你们到了，我，我杀人了。”
“……”
看着张旸的模样，以汽车为掩体的王晟五人沉默，好几秒后，王晟才道：“张旸，你先放下枪，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聊聊。”
“哦哦，对。”
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张旸将手中的格洛克17像烫手山芋一般扔了出去。
见对方把枪扔了，王晟立即带人冲了上去。
倒是没有把张旸按倒，只是将他围了起来，另外一名警员立即上去捡起地上的手枪。
“王队，这枪击发过。”
听到手下的话，王晟头都大了。
“你说你杀人了，杀的谁？”
“万平。”
“谁？”王晟问。
“就，就是杀了李天来和你们卧底的团伙，一共四个人，都在里面。”
“……”
“进去看看。”
“是！”
两名警员持枪进入厂房，王晟则没动，对张旸进行询问：“详细说说经过。”
“我……是这样的，你们的人送我到了高铁站，我刚下车就发现不对劲，然后就被一男一女给拦住了，他们有枪。”
“而且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两个就是李天来住处出现过的三人中的两个，我不敢反抗只能跟着他们来到这里。”
“有个光头是他们的头头，还有一个年轻人，他们承认，之前在停车场想要狙杀我的就是此人。”
“狙击步枪也在里面。”
“他们想杀我，我为了拖延时间就故意跟他们聊天，从他们嘴里打探出雇佣他们的人来自云省，外号洪爷。”
“之后在他们动手前拼了一把，夺过光头手里的枪把四个人都给杀了。”
“王队，我，我会不会坐牢啊，会不会被判死刑啊？”
“……”看着张旸失措的神情，王晟不说话了。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暴起反杀四名穷凶极恶的暴徒，这样的事，似乎只在小说、电影里看到过。
而且人家哪个不是遍体鳞伤。
再看看张旸……除了身上沾染了一些灰，脸上有一块淤青外，其他分明完好无损啊。
是时代变了？还是我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