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买来就不是个干净货色,这当兵的用过的,滋味儿也还是爽!”
方正雄就是再蠢也意识到,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活了大半辈子,有那么漂亮的女人给他生儿子,这些年也不算白过,但在临死前,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怕是你还不知道吧,那女人被卖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
方正雄阴恻恻地笑着,“但很可惜,没了。”
此言一出,程之霖的表情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
许承忠双手剧烈震颤着,苍老垂下的面孔蜿蜒下两道泪痕。
舒儿,他可怜的舒儿……
老天爷,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要把这一切报在儿女身上……
方正雄环顾一圈,很得意看到这些人露出异样的表情,笑容更加扭曲。
“她求我放了她,放过她的孩子,你不知道那个瑟瑟发抖的害怕表情多么诱人……”
“你找了她很多年吧,那又怎么样,你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她可是在老子胯——”
“够了,你给我闭嘴!”
许尽欢再也抑制不住,她猛地举起地上的石块,狠狠砸在方正雄胸口。
这一下,用了她十成的力,成功让他闭了嘴。
方正雄痛得脸色煞白,他抬起头,与许尽欢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眸四目相对。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道,“方念娣,是你!”
方正雄和方老太都没见过长大后的许尽欢,但看眼前这张七八成熟悉的脸,他们心里就明白了大概。
他胸中剧痛,咬牙切齿道,“老子就说这些人怎么可能会找上门来,原来是你这个白眼儿狼带来的。”
方老太也指着许尽欢,歇斯底里地骂道,“你个不孝的畜生,他是你爸,你怎么敢的!”
许尽欢指尖发麻,充斥着恨意的眼神死瞪着他们。
“凭他也配!”
方老太嘴里骂骂咧咧,粗俗得不忍耳闻。
方正雄吐出一口淤血,“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掐死!你是老子的种,我不配谁配,难道他还配给你当爸吗?”
“他要是上赶着给你当爸,我是不反对,这绿帽子多好看呐……”
“当兵的又怎么样,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那就该白白给老子睡,还要给老子生儿子!你的孩子就只能是一滩血水哈哈哈,老子真的可怜你……”
许尽欢气到浑身发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别说程将军,她都想杀了他。
闻聿高大身躯拢住许尽欢颤抖的身体,“欢欢,先冷静。”
许尽欢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下一瞬,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突然蹲下来,双手胡乱抓起坟堆里挖出来的土块,混杂着腐朽的死气与凌乱的杂草枯枝,一股脑猛塞到方正雄嘴里。
这一招不致命,但杀伤力,极大。
方正雄只感觉嘴里塞满泥土沙石,喉咙哽着,传来阵阵强烈的窒息感。
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许尽欢手指发着颤,耳边总算是归于平静。
她环顾周围一圈,村长、“奶奶”、帮凶、帮凶……全是帮凶,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的一切一切都那么丑恶,令人作呕。
“村长,这是家事,你管不了,最好不要插手。”
对上许尽欢的目光,村长浑浊的眼神颤了下,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当初没能救下那个小女孩,一直是他心头的痛。
如今……
罢了,他老了,也管不了。
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天沟村,与此同时,藏在家里自以为躲过一劫的方天赐,也被无情逮了去。
……
B市。
许承忠一回来就因心绪动荡陷入了昏迷,被紧急送往军区医院抢救。
而程之霖回来后,不言不语,沉默地抱着木盒子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许尽欢则成了担事的那个。
一边照顾年迈的外公,一边还要关心程之霖的状况。
“程……爸爸还是不见人吗?”
电话那头的警卫员摇摇头,无奈道,“是,将军不愿意和人交流,谁也没有办法,小小姐,您有空就回来看看吧。”
“好,我知道了。”
许尽欢挂断电话,小猫似得揉了把脸,沉沉叹气。
她拧干帕子,细心地给许承忠擦着手,房间内安静地只有心电监护仪“滴滴”的声音。
突然,病房门被轻轻叩响。
许尽欢揉了揉酸涩的眼眶,“请进。”
这些天来来往往无数人看望外公,无一例外都是位高权重的。
她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基本也能从容应对片刻,不可谓不进步,起码早先的许尽欢根本不敢想。
沉稳的脚步声渐近,熟悉的香味萦绕过来。
许尽欢猛地回头,眼眸微亮,“阿聿!”
军区医院戒备森严,病人都是军政要员,往来需要向上级打报告,就算是闻聿,也不方便久待。
从天沟村回来,两人基本是通过手机交流,说起来也三四天没见了。
闻聿手背碰了碰女孩清瘦的脸颊,“瘦了好多……”
许尽欢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一笑,“还好吧,和之前差不多的……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工作不忙吗?”
闻聿就知道,她忙着关心这个照顾那个,早把自己忘到了脑后。
他将藏在身后的小蛋糕拿出来,声音低沉温柔。
“宝宝,生日快乐。”
过了今天,他们之间就只差11岁了。
像是许尽欢上次给闻聿做的蛋糕的翻版,但花瓣形状不算规整,奶油也算不上绵密。
许尽欢有一瞬间的恍然。
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也不是什么好日子……但阿聿竟然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