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几个小时吧?
许尽欢虽然觉得不至于,但心底还是忍不住有些小雀跃,阿聿好像黏她黏得比较紧一些……
“今天不是周末,你应该要上班的,怎么就过来了?”
闻聿快步走上前,没有多余的话语,直接将小姑娘拥紧在怀里。
“欢欢。”
“嗯?怎么啦?”
许尽欢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忍不住探出脑袋去瞅他的反应,却被大掌按住后脑勺,小脸儿被摁进了饱满的胸肌里。
闻聿喉结上下滚动,默了一会儿。
“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许尽欢艰难地抬起头,眨了眨眼,“去见谁呀,是你哪位长辈吗?”
“是一个……对欢欢很重要的人。”
对她很重要?
许尽欢有些懵了,她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有这样的人。
次日,许尽欢又被迫晒了空网。
车一路朝市郊驶去,许尽欢看着窗外的风景从嘈杂变得静谧,再到庄严肃穆的医院,心里泛起了小嘀咕。
都穿着军装,应该是……军区医院吧,怎么来这里了?
是有很重要的人生病了吗?
这里气氛严肃,目之所及都有站岗的哨兵,真枪实弹,就算没犯错,都有些心里发虚。
门口,一个身着笔挺军装的警卫员已经等候多时。
他向两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请跟我来。”
许尽欢心跳有些加速,手也不自觉地揪住了身旁闻聿的衣角。
“阿聿,你带我来见谁啊?”
闻聿摸了摸许尽欢的脑袋,柔声道,“别怕,进去后就知道了。”
跟着警卫员,七弯八拐穿过无数走廊,最终到达一个极为静谧的病房前。
许尽欢惊奇地发现,阿聿的外公、林爷爷、姜叔叔和鹞姐姐他们都站在病房外。
这让她心中的疑惑更甚,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透过病房门上那块透明的玻璃窗,许尽欢看到一个带着呼吸机的老人家躺在床上,面容因疾病而显得模糊不清,但浑身泛着一股沉沉的死气,仿佛大半只脚都踏入了阎王殿。
说不上来为什么,许尽欢心仿佛被揪了一下。
“阿聿……”
周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唯有闻聿握住许尽欢的肩,从背后给她坚实温暖的依靠。
“欢欢,那是你外公。”
外公?
霎时间,许尽欢耳蜗轰鸣,脑海一片空白。
好半天,她才理解这两个简单又充满重量的字眼。
“外公……”
妈妈。
许尽欢猛地看向那扇门,目光怔忪。
她空茫无助地去抓闻聿的手,张了张嘴,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仿佛脱离了族群,迷失在茫茫雪原中的小鹿,许尽欢身躯僵硬又冷得发抖,颤抖的大眼睛里尽是不知所措。
闻聿温柔地回握过去,掌心传递的温暖像是给她注入着勇气。
“欢欢找到了家人,应该要开心的。”
他擦干净女孩眼角无助的泪水,“外公也会很开心见到欢欢,别怕,我一直都在。”
林洧道,“进去看看吧。”
病房门打开,许尽欢一步一步走着,好像跨越了大山,纵横无数沟壑,才走到这里。
病床上的老人脸色苍白,昔日严肃威风的脸上爬满了皱纹,瘦得几乎脱了相,脸上盖着呼吸机,旁边的心电监护仪疲惫而缓慢地上下跳动着。
这就是她的外公,是妈妈的爸爸吗?
原来她也还有亲人……
可妈妈没了,大姐被困在深山,二姐被无情贩卖,三姐也没了。
她该怎样轻描淡写地描述,才能削去那里面的陈年哀痛,减轻外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