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杨曼已经崩溃了,她用另外的一只手捂着嘴,努力让自己不要哭的太大声。
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选择,坐在那有一种选择困难症。
医生把目光投向我,对我说道:“你要做一个选择,如果决定给孩子做化疗,我们就准备做第二次化疗了,这两天就安排上,我有义务告知你们,化疗对孩子身体影响特别大,何有一种可能是做着做着孩子就走了,毕竟上次孩子都有心脏骤停的经历了。如果不做化疗,说不定孩子能多挺几天。”
我把头转向杨曼,轻声问道:“你做决定吧。”
“我不知道……”杨曼哽咽着说道:“不要让……不要让我选……可不可以……我不敢选……”
我看着医生问道:“您的建议是?”
医生摇头,对我和杨曼说道:“作为医生,我不知道怎么给你们建议,这要你们自己做决定。”
我突然间反复回到了半年前,黄主任同样给了我一次做选择题的机会,当时已经检查出小希望的身体发育不全,肺里面有水,当时黄主任让我自己选要不要做手术救小希望。我当时犹豫了,我开始是要放弃治疗的,在放弃治疗的通知书上一张张的签字,当签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反悔了,我把前面的签的字全都撕烂,求着黄主任给宝宝做手术救一救她。
这一次,我做了同样的选择,只不过我的选择是截然不同的,我期待着奇迹发生,我看着医生说道:“做吧,或许会有奇迹发生,或许做了第二次化疗,癌细胞就没有了呢,会有这种奇迹发生的,对么?”
医生看出来我是在寻求安慰了,他也就顺着我的心意说道:“有可能会有这种奇迹发生,既然你们决定了,那我就安排下去准备做第二次化疗了,其实你们做这种选择是对的,毕竟这也是一种希望,而不是坐着等死神的到来。”
离开医生的办公室,我和杨曼一起来到无菌病房的玻璃窗外,隔着玻璃看里面躺在床上的宝宝,她仍旧是身上插满了管子,闭着眼睛睡得香甜。
杨曼站在我身边,她有些累了,把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处对我说道:“你看宝宝睡得这么安静,她会不会在做梦么?梦中的她也是这么大么?梦里会不会充满了童话?”
我抬起手轻轻的搂着杨曼的肩膀,哄着她说道:“说不定宝宝的梦里有你的身影呢,跟在你身后不停的叫你‘妈妈’呢。”
杨曼深深的叹息,无比遗憾的说道:“如果宝宝就这么回到天上去当天使了该怎么办?我还没能听她叫我一声‘妈妈’呢,我这个‘妈妈’当的是不是有点太失败了?”
我这才意识到,宝宝才还不到六个月,除了会“咿咿呀呀”之外,还真的不会说话,为人父母一次,竟然没听过孩子叫自己“爸爸妈妈”,我没听过她叫我“爸爸”也就算了,毕竟我陪伴她的时间少之又少,可是杨曼连一声“妈妈”都没听过,的确是一种遗憾了。
玻璃窗内,小宝宝的嘴巴动了动,感觉像是睡梦中在吃东西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细小动作的那一刻,我和杨曼都情不自禁的笑了,是被萌到了么?
次日上午,我和杨曼又签署了一大堆的单子,全都是关于第二次化疗的,医院规靠这些签字避风险撇清责任,而我们作为病人家属,却希望这些签字能换来亲人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