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感觉呼吸都很微弱,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仪器上显示着我看不懂的数字。
这一刻我仿佛又经历了“小希望”离去的那一晚,就是这种看着着急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心痛的像是滴血一样。
主治医师看到我,招呼我去他办公室,我轻声问身边的杨曼,“要一起过去么?”
杨曼摇头,嘴巴也一张一合木木的说道:“你去吧,我怕……”
原来,我们都怕!
来到医生的办公室门口,医生先走了进去,然后等着我进门,在我进门后他反手把门给关上了,这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也或许是我太敏感了。
医生解开白大褂的扣子对我说道:“随便坐吧。”
我紧张,看着医生问道:“你说吧,孩子的化疗怎么样?你如实告诉我就行,我能扛得住。”
医生努力的挤出微笑说道:“你别这么紧张,你把我搞的都紧张了。”
“哎呀!大哥,你说我能不紧张么?里面的孩子是我的啊,我不紧张就奇怪了。”
医生想了想说道:“我叫你进来就是和你说一下化疗手术的情况,在期间孩子的心率和血压都不是很稳定,这说明她的身体很虚弱,虽然这次化疗是做完了,咱们暂且不说效果如何,这个效果是要在接下来几天观察的,就拿这个过程来讲,对于常年人都是很痛苦的,更别说是孩子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二次化疗、三次化疗以至于到第六次化疗,孩子的身体承受能力会越来越差。”
“所以,您的意思是……”
医生摘掉自己眼镜,他的手在脸上擦了一下,然后重新戴上眼镜,脸上多了一份凝重,用无比低沉的语气说道:“我的意思是,孩子的情况很不好,你们还是尽量找到孩子的亲生父母,拿到血液配型,如果可以,尽快做骨髓移植。”
“你能告诉我,孩子的情况究竟糟糕到什么程度么?”
医生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瞒你说,在化疗的时候孩子有两次心脏骤停,我担心她第二次化疗都扛不过去,毕竟这种化疗……很痛苦。”
医生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洒在我的头顶,我坐在椅子上仿佛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进入了一个空灵的状态,周围发生什么我都不知道,后来我是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都不清楚。
走廊内,杨曼仍旧趴在玻璃窗外面看着睡着的宝宝……这份母爱过于沉重,让人看着心酸。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宝宝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她用自己的哭声向这个世界传递信号,但是她的哭声远不如之前洪亮,更像是一只病危的小猫咪,护士把奶瓶送到她的嘴边,她也只是喝了两三口就不喝了。
杨曼站在玻璃窗外还在努力的做着各种表情吸引宝宝的注意力,而宝宝只是躺在床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杨曼,已经没有了之前和杨曼互动的肢体动作。
我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丽江这边,期待着段蓉尽快拿到血液配型结果。
当天晚上,我妈和老方来了,她们俩到北京之后直接来的医院,杨曼看到我妈那一刻,她竟然扑在我妈的怀里哭了起来,我妈这个人……怎么说!她和老方不一样,用北方的话来说就是个“场面人”,在外人看来,她人为处事很有一套,能把周围邻里、朋友的关系处理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