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一听这个位置，一口回绝，“你说的这个地方太偏了，去不了。”
江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可以加钱。”
大叔上下扫了一眼两人的穿着打扮，立马说，“一千二，行就走，不行就算了。”
江烬抬手就要付钱，“走吧。”
洛九笙往回扯了扯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她对着司机说，“师傅，您开出租车不就是为了载人去各个地方吗？要是都像您这样挑肥拣瘦的，这地方偏您就不去，那怎么行呢？而且我们是在这排队等的。”
大叔被洛九笙的话怼得一愣，面露不快，“小姑娘，话不是这么说的，那地方偏得很，土路又不好走，回来我很可能空车，不划算。”
洛九笙面不改色，“师傅，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和服务，您这样坐地起价，实在不合适，我们也不是不给您加钱，但您这一下子要一千二，也太贵了。”
江烬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愣了愣，一下想起多年前。
高中，阳光热烈刺眼，透过枝桠绿叶的缝隙直射而下，少女的皮肤白得发光。
纤薄的瘦削的身板套在不合身的校服中，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搭在肩头，浓密的长睫下是一双灵动的乌眸。
她跟学校门口坐地起价的小商贩据理力争，只为了帮他省下几块钱。
那会几块钱对于他的意义，是一顿早点的钱，是可以买一只笔记本的钱。
最重要的是能让他在困苦生活中，感到人生还有一丝温暖的存在。
年少的他实在太穷了，穷的只有她。
此时，江烬回过神来，目光愈发温柔地看着她，嘴角微不可闻地上扬。
司机师傅被洛九笙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也软了下来，“那姑娘，你说给多少合适？”
洛九笙想了想，“师傅，我们给您加两百，这已经很公道了。”
司机师傅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不行，最少一千。”
洛九笙刚要再争辩，江烬一下拉住她，抢先一步说，“八百，不能再多了，你要是同意，咱们马上出发，不同意我们就找别的车。”
大叔咬咬牙，“行，八百就八百，上车吧。”
等两人上车，后排座椅上。
洛九笙主动凑近江烬的耳边，压低声音，“你配合的不错，我的心理价位就是八百，我查过路线了，那段路确实不好走。”
她想的是先把价格压到最低，给对方设置一个低的心理防线，然后再给个差不多的价格，这样双方都能接受。
汽车上路，微微颠簸。
江烬呼吸一紧，耳廓的皮肤划过一瞬的凉意，有柔软的东西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耳朵。
那是她的唇。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情人间的耳语。
又像一张细密柔软的网。
酥麻和战栗感瞬间升级。
原本清冽的男声变得有些沙哑，“主要是我老婆厉害。”
江烬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变红，洛九笙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亲密了。
她微微坐直身体，拉开一段距离，侧头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北城火车站到长白村要开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
江烬见她躲，笑了笑，脱下身上的夹克外套，二话没说再次将人扯进怀里，将外套盖在她身上。
洛九笙微微一怔，下意识想躲，倏地想到裴医生的嘱托，内心纠结一二，脊背僵直，最后还是靠近他的怀里。
江烬手臂环在她的腰间，“要是困了可以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