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刺眼的大字——‘遗书’。

    在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洛九笙的眼泪迅速夺眶而出。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么一封信,碰巧,她曾经也有一封,至今还压在书本的最底层。

    时隔多年,她的那封信早已陈旧泛黄。

    叶青青的字迹娟秀工整,跟她的人一样,就连字迹也温柔。

    正文——

    “十九岁。

    ‘死亡’的字眼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我脑海中,

    它们上蹿下跳,麻痹我神经。

    从第一次开始,我以为他是和蔼的,是可亲的,是正义的,

    我曾亲切的唤他‘老师’。

    可实际上那只是他伪装的一层皮囊,

    魔鬼才是他的真面目,这让我陷入活着恐惧,

    他的大手在我身上游离,他冲我猥琐的笑,叫我‘乖乖不要怕’,他说很快就好,

    可我还是怕了,谁又能不怕呢,他是在占有我啊。

    我不愿,

    我不愿被魔鬼控制,

    不愿这肮脏的身躯站在阳光下,

    我不配,

    我不配活着,

    我不配和干净如暖阳的他继续热恋,亲吻。

    我肮脏至极,浑身都爬满了虫卵,我想洗尽满身的污秽,可为什么怎么都洗不掉?

    其实,我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胆小鬼。

    除却死亡,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使我彻底摆脱。

    我拥有的都是侥幸,失去的都是人生。

    最后,

    CX,我爱你,对不起。

    ——叶青青.2019年10月20日.”

    “啪嗒——”

    一大滴眼泪顺着洛九笙的脸颊溢了出来,砸在洁白无瑕的纸张上。

    心里有种钝痛感,全身都因这些文字变得麻木,眼里、嘴里、舌底尽是酸涩与苦楚。

    信上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砸进她的心里,那个总是温温柔柔的小女孩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屈辱,才会顶不住压力选择轻生。

    越想越心疼,喉咙狠狠滚了一下。

    呼吸一滞,后面单是想想已经激得她想喘不动气。

    紧接着,一张纸巾递了过来。

    江祁厌轻抬下颌,“别哭了,本来就丑,这下哭的更丑了,擦擦。”

    洛九笙没接,而是仰头,努力将自己的眼泪一点点憋回去。

    两人相对而站,她沉默了很久。

    再开口时,已是平静,随便找了句话说,“我丑吗?”

    江祁厌下巴微扬,“还行吧,不难看。”

    洛九笙轻扯唇角,“这封信,你看了吗?”

    “看了,叶青青就是傻。”江祁厌拧眉,“要我说,直接报警,让张兴德牢底坐穿。”

    洛九笙心尖颤了颤,“若是报警有用,那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写这封信,她大概是没办法了,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江祁厌浓眉一挑,“这简单,我这就去找多家媒体曝光张兴德那个不配为人师表的狗东西。”

    洛九笙一下拉住他,“江同学,你先别冲动,曝光张兴德是肯定的,但这事需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她顿了顿,又说,“张兴德任职时间比较久,又是惯犯,受侵犯的女孩子肯定不止叶青青一个,有的人甚至早已毕业,又或者好不容易走出阴影成家进入下一个人生阶段,最好是在不伤害其他女同学尊严及体面的情况下,让他彻底牢底坐穿,要不然这种人判个几年,再适当减刑出来,会继续作恶。”

    江祁厌敛眸,插兜带着痞劲儿,“好,你只要带上我,我就听你的,你要不带我,我就捣乱。”

    洛九笙觑了他一眼,“我现在想说拒绝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因为我已经掌握了一手消息。”江祁厌晃了晃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