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渗出，打湿了她的手掌。
在外她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在内是家中顶梁柱，江妍几乎从来不哭，她都快忘了哭是什么滋味，准确来说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女人。
江烬看着江妍哭，心中也不是滋味。
他站起身，走到江妍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姐，别太难过了，祁厌不是坏孩子，他只是一时冲动，以后会慢慢理解你的良苦用心的。”
江妍抬起头，泪眼朦胧地说，“我真的错了吗？我只是想让他更好地理解这个世界的复杂，为什么他会这么反感？”
江烬说，“你没错，只是方式可能需要调整，祁厌他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力，你要相信他。”
一路从醉翁楼出来，江祁厌没有理会江家的司机，径直上了街边的出租车。
司机问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其实他刚刚有点冲动，因为他也不确定洛九笙到底能不能经得起人性的考验。
或许是今天她的眼神太过坚定，亦或是男人的第六感？
总之，他感觉她不会。
想到洛九笙，他拿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对方接听，“喂。”
江祁厌问，“你在哪？”
洛九笙停顿了一下，似是没听出他的声音，“你谁啊？”
江祁厌莫名翻了个大白眼，“我是洛九笙。”
这下洛九笙听出他的声音了，轻笑出声，“幼稚，你怎么了？”
江祁厌沉默了一下，低声说，“你现在在哪？”
“我刚到家。”洛九笙的确刚到家，她把车子送去修车厂后便打车回家了。
结果倒霉的事情一茬接一茬，回家还遇到电梯坏了，在检修。
她呼哧带喘地爬了个十八楼，这会刚洗完澡舒服的窝在沙发里休息。
江祁厌语气悠悠，“给我个地址，有事找你。”
电话那头一阵短暂的沉默，洛九笙直言道，“什么事啊？不能在电话里说？”
江祁厌拧眉，“让你给个地址，你怎么那么啰嗦？”
“这不叫啰嗦，我是女生，得时刻保护好自己的隐私和安全，不能随便泄露自己的住址，这很重要。”洛九笙累的半倚靠在沙发上葛优瘫。
“你都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了，这世界还有你怕的？”江祁厌没好气道，“再说了，我是你学生，有问题请教你不行吗？”
洛九笙从嘴里蹦出一个字，“说。”
江祁厌终于正色几分，“我跟我妈吵架了。”
洛九笙拖着长长的尾音‘哦’了一声，小孩原来是跟家里闹别扭了。
若是这样，他求助到她，她没有不帮的道理。
洛九笙认为，教育的本质不是得分而应是育人。
现在大学生犯罪频发，就像之前轰动一时的‘吴谢宇弑母案’。
若一个人学习成绩再好，品行不端那么也不会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
尤其对待江祁厌这种不良少年，万一出点什么事，她首当其冲有责任。
她问，“你在哪，我去找你。”
江祁厌说，“在出租车上，我去找你吧。”
话落，洛九笙随即说了她家楼下附近的咖啡店的地址。
好不容易爬上十八楼，这下又得倒霉催地腿着走下去。
十几分钟后。
江祁厌到的时候，洛九笙正坐在咖啡店门口的台阶上，累的一动也不想动。
她失策了，今天咖啡店老板有事早早打烊。
夜晚的微风吹过，拂过她的脸颊，拂过她微湿半干的发梢，巴掌大的小脸更显得朱唇皓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