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苗闻言,趁机挣脱出来,侧头看过去,目光中有错愕,崇拜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从前她就喜欢他,现在一看,更喜欢了。

    “哇,真的是江淮时本人来了。”

    洛九笙心中蓦地一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不知道江淮时何时来的,更不知道她刚刚那些为了用来刻意回怼林苗的话...他听见了多少。

    ......

    旁边有同学忍不住提醒,“叫什么江淮时,人家现在是大名鼎鼎的天体物理学家,早就改名江烬了。”

    江烬站在洛九笙身后,背对着光,黑衣黑裤,身姿笔挺,脸色冷沉,银丝镜框后的目光寒凉,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越发显得他人像来自地狱的修罗。

    他目光掠过洛九笙的神色晦暗不明,“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编排我了?”

    江烬话很直白,这让在场的几人均是尴尬脸。

    就连洛九笙也尴尬地脚趾抠地…

    林苗笑着打圆场,“怎么会呢,我们想见你还来不及呢。”

    “是啊,我们都好久没见了,怎么会觉得打扰。”其中有同学跟着附和。

    确实,江烬自从毕业后,别说跟这群高中同学联系了,就算是大学同学都几乎不联系。

    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注定只是为了陪你一段时光。

    但这样的举动落入外人眼里就是他在极力撇清过去。

    毕竟谁能想到,班里最穷的也是最看不起的那个穷小子,成了国家的栋梁之材,成了他们这群人中的佼佼者,成了他们争先巴结的对象。

    以江淮时现在的社会地位,名利双收,抛去背后的江家,他在中科院那边,已经拿到了‘杰青’的tittle。

    其实明眼人谁不知道,杰青就是院士的后备人选,前途无量。

    就算是用来出去吹个牛逼,说跟江烬同窗也能让别人高看一眼。

    林苗为了巴结江烬,同时也是为了看好戏,特地将刚刚洛九笙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江烬面色无异,“我没聋,不用刻意提醒我当初洛小姐只是玩玩我。”

    洛九笙紧抿着唇,想解释又百口莫辩。

    因为这话,分手的时候,她确实说过。

    林苗只当他是恨死了洛九笙,继续煽风点火,“是啊,洛九笙惯会玩弄男人,这不,刚刚她还说她男朋友来接她呢,也不知道到了吗?真想见识见识。”

    杨伟走到洛九笙跟前,打量着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笑的一脸猥琐,“甭管到不到的,先跟我们喝几杯,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说着,他就上手去抓洛九笙的胳膊,生怕她跑了。

    他口中呼出来严重的酒气让洛九笙直皱眉,她退后一步,避开与他的肢体接触,“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林苗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裙子,“着什么急啊?都是老同学,叙叙旧。”

    杨伟闪身过去挡在门口拦住她的去路,他身宽体胖,老肉纵横,人过去那么大吨位直接将门口封死。

    洛九笙心生厌恶,“让开。”

    杨伟早年间就对她心生爱慕,上学那会儿没少拿着洛九笙的照片撸。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当时有江淮时护着,现在终于成了大家都搞完剩下不要的了,这下,他碰她,总不会有人说什么了吧?

    他摸着下巴色眯眯地打量着眼前的性感尤物,“都说你在这卖?多少钱一晚?都是老同学,给个友情价呗?”

    此话一出,引来周边阵阵低笑声,都在等着看好戏。

    “我刚刚解释的够清楚了,你再这样,我报警了。”洛九笙也不废话,拿出手机解锁,干净利落地输入110,按下拨通键。

    没有半点含糊,显然是动真格。

    杨伟一下急了,抬手就去抢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110已经拨出去了,响了一声。

    他快速挂断,瞬间恼羞成怒,“你特么给脸不要脸,出来卖还装尼玛的清高,在座的谁不知道你是在国外混不下去,跑回国了?你丫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我玩玩怎么了?”

    洛九笙那双精致的眉眼染上了几分愠色,她怎么有这种煞笔高中同学?

    她不惹事,但一味地忍让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

    她安全意识很高,一个人出门在外,包里一直备着高压电弧防狼棒。

    正欲回击,手伸进包里去摸防狼棒。

    谁知身后之人比她动作更快。

    江烬顺手抄起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二话没说,走到杨伟跟前朝着他的头砸下去——

    “砰——”

    “啊!”

    包厢内瞬间传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杨伟被砸懵逼了。

    现场所有人也懵逼了。

    其中也包括洛九笙。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杨伟的确是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江淮时,她今天铁定吃亏。

    可话又说回来了,江淮时不应该是恨死她,看着她出糗以解心头之恨,怎么会出手帮她??

    一股热流顺着杨伟的眉骨处缓缓流下,他这才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是血。

    杨伟酒醒了大半。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江烬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抬起膝盖顶撞在他的啤酒肚上。

    沉声道,“你要玩谁?”

    杨伟被打的酒都吐出来了,他本能地护住自己的猪头,怂的像个孙子,“江哥,哦不,江爷...有话好好说,都是同学一场。”

    在座的见状都吓了一跳,江淮时上学那会,学习成绩全年级第一,打架也是出了名的第一。

    又狠又凶。

    有时候他不去惹事,但架不住事惹他。

    他性格桀骜难驯,家庭条件又很差,经常有人看他不顺眼或者看不起他故意搞他。

    可想而知,那些人的下场都很惨。

    江淮时要么不出手,要么往死里打,打的你哭爹喊娘,一次让你终身难忘。

    就算人多也不顶事,因为他能一挑十,还不要命。

    直到后来谁都不敢去招惹这尊活阎王。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包厢里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低气压。

    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拦。

    林苗更是吓得早就退到十万八千里远,生怕血溅到她身上。

    江烬挥手又是一拳,这次直接狠狠一拳捣在杨伟脸上。

    杨伟脸上的肥肉都跟着上下颤抖。

    他音量拔高几分,嗓音中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气。

    “我特么问你要玩谁?”

    杨伟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面如菜色,“江爷,我错了...我不该打您前女友的主意。”

    江烬不屑地松开杨伟的衣领,杨伟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以为他放过自己了。

    结果,江烬抬腿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猝不及防,杨伟撞上包厢内坚硬无比的大理石桌面,那么大的块头撞上去,撞得不轻,‘哗啦’一声,桌上的酒瓶子碎了一地。

    江烬就那样静静站在那里,清冷出尘,如秋月尘埃不可犯。

    “记住了,我江淮时的女人就算是分手了,也只能我欺负,你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