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接收不到信号,每到一处地方都要爬山。
盘腿坐在山巅,看似在修炼,实则在耐心等待信号传输,毕竟这里山太深了,他也不知道是否能顺利完成定位。
但问题应该不大。
这里没有信号屏蔽器,即便定位器在某个地方接收不到信号,但爬的山多了自然就能定位到几个。
别说几个了,就算一个也够了。
因为他在测算距离,只要有一个坐标,就可以根据这个坐标划出大致范围。
尤其用脚丈量过之后,回去基本上就能精准定位名门望族各自的所在位置,即便有点偏差也无所谓,饱和式打击不需要太精确。
第一站,刘家。
山路不好走,但水路相连。
名门望族四大家分别在不同的山上,从陆地走的话三五天也到不了,但他们彼此间有着贯通的水路。
河流连着暗流,暗流经过山洞,山洞又连着河流。
为了更好的贯穿,许多河流经过了人工改道,让任何一家前往其它三家,最多只需要两天路程。
晚上六点,两人抵达刘家所在的汉王寨,受到无比热烈的欢迎。
“汉王寨有幸得以迎见大天师,是我等荣耀……”
刘禹,“望”族的族长。
个子不高,胖乎乎的,笑起来的样子给人特别舒服的感觉,热情的让雷震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刘皇叔,气了。”
雷震面露微笑,保持矜持,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该说不说,他的演技几乎到达出神入化的地步,虽然没做过高人,但可以学着袁三才的样子。
右手背着后面,左手置于腹前,不疾不徐的迈着四方步,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天师可千万别这样称呼,虽然我家祖上的确是皇族,但已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
刘家,皇族。
虽然雷震想不通两千多年前的皇族怎么能清晰的继承到现在,甚至怀疑是不是纯粹的刘家人。
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因为现在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祖上全都是大家族。
如果不是,早就在战乱中绝后了。
只有士族、望族、名门、大家族等等,拥有绝对生育权的,才能把后代沿袭数千年之久。
“如果我称呼您刘皇爷呢?”
“大天师,万万使不得!”
“刘族长,可否让你的孙儿过来?”
“啊?”
刘禹一怔,看似反应有点慢,但瞳孔深处暴露出一抹狂喜。
但他还不是太确认,于是转头看向袁三才。
“刘族长,师叔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袁三才风轻云淡道:“此行叨扰未曾备礼,师叔终是过意不去。”
“好,我让孙儿们全过来。”刘禹用力点头。
有些话不需要明说,尤其神棍说出来的话,就是让你自己理解、自己猜测。
雷震说他是刘皇爷,又要见他的孙儿,具体什么事说了没?没有,无非就是一个称呼,外加看看孩子们而已。
如果说刘禹非得理解为孙儿当中会出现位帝皇,自己会成为皇爷爷,那就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而且袁三才也没说师叔给算了,就是说此番叨扰,师叔心里过意不去。
啥都没说,空话一堆,谁的阅读理解好,谁就是三道杠。
“大天师,紫炎师傅,请进寨。”刘禹邀请。
“不急。”雷震摆摆手道:“无为心惶,因果不堪,待我看过之后再行进寨不迟。”
尼玛,高人啊!
一句“无为心惶,因果不堪”把刘禹震住了:我就知道大天师不简单,否则怎可能成为天机观师叔?
这句话也让袁三才自愧不如:信手拈来,何止是神棍?简直是天生的棍神,祖师爷赏饭吃!
“啪嗒!”
打火机响起,雷震点上根烟。
随着他抽了一口,身上的高人气质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尘亦为大,大而为俗,天造之灵,随心所欲。”雷震吐出口烟雾笑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天机不苟弄世之说,大而无形,形而无拘,是为法道。”
“大天师果然非同凡响!”刘禹面露敬重。
虽然他听不懂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但感觉是一种更高深的道,好像说的是……也不知道说的啥,但感觉好牛逼。
站在旁边的袁三才很是茫然,他也不懂这话是啥意思,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天机不苟弄世之说,又形而无拘是为法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别说,虽然不知道说的啥,但还挺押韵的。
“紫炎师侄,有所悟吗?”雷震转头问道。
“师叔,师侄愚钝,有些不太懂。”袁三才恭敬道:“但感觉您说的是道心的修炼,是这样吗?”
“孺子可教也,哈哈哈。”
“感谢师叔教导,法随心动,心为法控,天下之人熙熙攘攘,尽为法所控,继而由心而生,随即产生敬畏、恐惧、拘束等等,导致有法从心,而非无法从心……”
雷震说的啥,袁三才不懂;袁三才说的啥,雷震也不懂。
但不懂归不懂,不妨碍两个人当着刘禹的面探讨道法自然;哪怕都听不明白彼此的话,可架不住瞎扯的好。
只要有身份加持,说的越是似是而非越让人感觉深奥,别有一番洞天。
所以刘禹在旁边静静听着,唯恐落下一个字,毕竟这种讨论道法的场面实在不多见。
雷震凭啥能做天机观的师叔?
肯定有道理的!
人不可貌相,年轻未必修炼不深。
悟性,比啥都重要。
不,吹牛逼比悟性还重要。
从现在开始,雷震开启吹牛逼之路,不怕人家不相信,因为他是天机观师叔!
既来之则安之,怎么着也得名门望族吹散架,就算不能吹散架,也得让分化瓦解他们,让这些狗东西陷入彼此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