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鱼醒了,歪着头瞅着雷震。

    足足过了十来秒才反应过来,抿嘴绽放出个甜甜的笑。

    “雷震,你来啦……儿子保住了,开不开心?”

    看着小红鱼明明脸色苍白的可怕,却偏偏笑的满足,甚至带着几分邀功的味道……

    雷震顿时感觉鼻子发酸,差点就流出眼泪。

    这就是杀人如麻的雷总,心狠的时候自不必说,心软的时候也是个能哭的人。

    “开心,特别开心!”

    “小红鱼,跟我妈一样伟大!”

    李红鱼让他想起了母亲,一个是舍命保自己,一个舍命保自己的儿子。

    母亲的伟大在这种情况下无限凸显,希望天下的母亲都不要因此而让人觉得伟大!

    “真的呀?”李红鱼又笑了。

    “我骗过你吗?除了你添了橙汁的茶……我现在喝茶一定得加橙汁,不然总觉得少点什么。”

    “小红鱼,谢谢你!”

    听到雷震道谢,李红鱼的脸略显血色,眼睛里全是骄傲自豪,就跟在雾都时被谬赞之后的反应一样。

    就是她的眼里的光耗尽了,不再呈现出灿灿的夺目光华。

    “雷震,我真的以身入局了……”李红鱼瘪瘪嘴小声道:“这是我无意中做的最好的局,但又是最不想要的局。”

    满脸的委屈,都快哭了。

    “怎么,跳进我这个坑里还不满足?儿子都要给我生了,后悔也晚了。”

    “我……对了,我能求你个事吗?”

    雷震没有立即回答,甚至想转身离开,他大致能猜出对方想求自己什么。

    但注定不可能答应,李九祥必须死!

    “我能给儿子起名字吗?雷震,求你了,就让我给儿子起名吧,我都想好了……”

    起名权?

    原来是起名权,他还是猜不透小红鱼。

    “儿子叫灿年,行吗?”

    “我好想好想回到雾都过年的时候,那会真的太好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机会不。”

    雷震笑了,重重点头。

    “雷震,你真好!”

    李红鱼也笑道,脸上血色也变得更多了,脱离了苍白。

    “我不好。”雷震摇头:“如果真好的话,不会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能够……”

    他真的承受不起这个好字。

    “就是老在梦里缠着我,大和尚老道士都不好使,哇啦啦的念经,一点用都没有。”

    “这个……”

    “我睡一会,枕头下面有打火机,你去抽烟吧。”李红鱼闭上眼,沉沉睡去。

    雷震伸手摸向她的枕头下面,竟然真的有个打火机。

    泡茶、点烟。

    李红鱼在雾都时候最热衷的两件事,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不知道怎么把打火机藏在枕头下的。

    走出病房,雷震坐在走廊里抽烟,略显颓然。

    “雷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是个中年人,穿着对襟衫、绵绸裤,脚上踩着双千层底,举手投足间给人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先生是?”

    “袁三才,住的地方离小鱼不远。”中年人笑道:“主要研究星象气候、历史典籍。”

    “钦天监?”

    雷震脱口而出。

    “气象局。”

    “监正?”

    “研究员。”

    “……”

    在这里遇到任何行业的人,雷震都不惊讶。

    他深悉智囊团藏龙卧虎,必然有玄学大师,眼前这位袁三才就是。

    两人下楼,走出医院,找了个小饭馆坐下。

    “老板,来一碗面,辣椒多多放!”

    “雷震,你吃点什么?”

    雷震还真的饿了,但不想吃米饭,也不想吃面条,就想吃一碗饺子。

    “来碗饺子吧?”袁三才说道:“荠菜猪肉的对吧?老板,来一碗荠菜猪肉馅的饺子。”

    有点东西!

    雷震想吃饺子,还就喜欢荠菜猪肉的。

    他一句话都没说,对方就把他猜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