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驿卒听了武差役的话消化了一会儿,抓住了重点。
“你再说一遍,你们是从哪来到哪去的?”
武差役还就乖乖回答,“我们是打营州而来往岭南而去。”
那驿卒围着武差役转了一圈,从上到下的把他打量一番。
武差役还笑着把斗笠和蓑衣给解开了,露出了身上的差役服。
要说他这一路上一直有差役服穿,还是凤凰城的知县给衣服时,给他的是专门从差役那拿的两套差役服。
“他们是流放犯?”
驿卒脸上的笑容没了,声音也比之前冷硬,背也一下子直起来。
就等下一刻武差役点头,他立马就翻脸。
武差役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估计这驿卒之前认错人了。
好在他智商也没有下那么狠,立马递出了那五两的银子塞进驿卒的手里。
“嘿嘿嘿,大哥您慧眼如炬。
这实在是事出突然,过来的山路上都出现了塌方,走得慢半夜才走到这里,多有打扰之处,还请大哥海涵,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驿卒偷摸的掂量一下手中的重量,五两也不少了,够兄弟几个喝上好几天的了。
如果这些人真是流放犯的话,他们驿站也是要收容的,本来驿站也包含这一项任务。
确实在两个月前驿站就接到了信件,被砍头的贺国丈九族被流放去岭南,但走的不是他们这条路,再说贺国丈的九族也不可能就这几个人吧,哪怕路上有折损,这才到哪,就剩这三四十个人了?
“好说。
文牒有吗?
怎么就你一个押送差役?”
驿卒嘴上又换了语气,实则内心还是警惕起来,等着拉马去的同伴回来。
只要这些人立马冒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他们积极采取应对措施。
“大哥这就说来话长了,容小弟跟你细细道来,就是能不能先给咱们这些人找个地方把湿衣服给换了?
毕竟老人孩子多,那些老百姓们家园都没了,这会儿正伤心呢,要是再有个什么三病两灾的,估计他们都不好过呀。
哦,我听那村长说了,他们村里的青壮年都在城镇里做工呢,明儿一早就去找他们。”
武差役心里还系着大家伙现在的状态,至于他们这伙人想要要个好地方睡觉,那是不可能的了,毕竟犯人嘛,最多让你去柴房睡着。
不过想着他们有两个帐篷,睡哪儿都行,只要给个不漏雨的地方。
驿卒这下又听出一个关键,他看了一下那些人确实像两拨人,一拨三十不到的老弱妇孺,还发现他们身边还跟着几条狗的,这流放连狗都不放过也是头一次见,也确实那贺国丈犯下的罪孽太重了。
另一波十几个人看着整体面貌比较好,不过这是哪个村的,就十几个人?
还挺富有的,竟然有那么多马。
他以为武差役说的村里人,是红豆他们十几个人。
他又看了一下那村里的二十多个人,突然发现不管是妇女还是爷们,脚上都没镣铐的,再看另外十几个人,同样没有。
这到底哪一波人才是流放犯人,他有些摸不清了。
而武差役已经拿出怀里层层包裹,丝毫无损连一点儿雨点子都没沾到的文牒递给驿卒。
“大哥您看这是我这一队的文牒,我带的这一小队之前因为流民暴乱把我们冲散后来迷路了,我们一路也一直追赶着流放大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