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通通不对。
苏文浩觉得自己从踏进这个家门口开始,一切都不对。
苏文浩捏捏已经四岁,连下棋的规则都搞不懂的儿子:“崽啊,疼不疼?”
苏文浩怀里的小肉墩被他捏疼了,两眼泪汪汪,一脸控诉看着老父亲。
秦柔然用力捏他的手臂。
苏文浩疼得龇牙咧齿:“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秦柔然:“知道疼还捏我儿子?傻愣愣站着做什么?去给我倒杯水吧,我渴死了!”
苏文浩揉了揉被秦柔然捏疼的地方,笑得比三月的春风还温柔,把儿子塞到她怀里:
“遵命!渴着我夫人了啊,小的这就去给您倒水,这就去……”
苏文瀚嗤笑了一声,对苏文浩这个“妻奴”的狗腿行为十分不齿。
秦柔然只比苏桃桃长三岁,带着江南水乡女子的温婉,小小的个子看起来柔柔弱弱,及腰的长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与年龄不符的天真和纯粹,吹弹可破的肌肤和不沾阳春水的白皙双手,都看得出她出身优渥,家境良好。
要不是刚刚她拧苏文浩那一下的话,第一印象会以为她人如其名。
他们的儿子苏思齐养得很好,是个肉乎乎的小胖墩,秦柔然抱着小肉墩一小会就已经有些吃力,干脆把他放下来,拍拍他的脑袋:“喜欢弟弟是不,去跟弟弟玩吧。”
尘尘眨巴眼,歪着小脑袋看着小肉墩,觉得他特别亲切,大概在尘尘小朋友的眼里,所有的小肉墩都长得跟胖胖一个样。
“哥哥好,我是尘尘,你叫什么名字呀?”尘尘跟招财猫似的挥了挥爪子,主动跟他打招呼。
苏文瀚把尘尘抱在怀里,把他的脸掰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尘尘你只能跟二舅舅第一好,不许给跟别的小朋友玩!”
尘尘:“…………”
秦柔然嗤笑出声:“苏文瀚你幼不幼稚?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跟我儿子争宠。”
苏文瀚:“叫二叔。”
秦柔然:“???”
苏文瀚目光转向小肉墩:“苏思齐,你怎么跟你妈一样没礼貌,你叫二叔了吗?”
苏思齐最怕这个混不吝的二叔,从小不知道被他吓哭过多少次,刚才已经被不靠谱的老父亲捏得要哭不哭的,这下好了,一扁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苏文浩端着搪瓷杯跑过来,递给秦柔然,抱起小肉墩:“苏文瀚你怎么又弄哭我儿子了?”
苏文瀚掏了掏耳朵:“比小姑娘还爱哭,一点也不像我们老苏家的人。”
苏家三兄妹长得虽然不是很像,但都随苏爸长了双特别好看的桃花眼,当然,苏桃桃更偏女性的妩媚,兄弟俩更英气,但是走出去不站在一起,都能看得出是兄妹。
尘尘总得来说更像傅征途,但身上也有苏桃桃和两个舅舅的影子,看得出有血缘关系那种。
但是肉乎乎的苏思齐身上是一点苏家人的影子都没有,性格也跟小姑娘似的,特别胆小,特别爱哭。
长得也不像秦柔然,据说是隔代遗传了秦柔然已故的外公,跟他老人家小时候一个饼印似的,性格也一样,长大了就好了。
但秦柔然已故的外公可是将-军级的人物啊,一个特别胆小特别爱哭的将-军听起来特别不靠谱,反正没人见过,也无从考证。
苏文浩听了“嗤”一声:“像你这个苏家人就完蛋了,要是爸妈同意,我们齐齐也不介意改姓秦,对吧齐齐?好了好了,不哭了,二叔最讨厌了,爸爸帮你打他。”
说着还真对着苏文瀚的胳膊打了一巴掌。
苏文瀚:“苏文浩,你再敢再打我一下,下回我趁你们上班,再把你儿子从育红班偷出来捏哭!”
苏思齐一听,“哇哇哇”哭得比刚才惨烈多了。
苏妈的鸡毛掸子早就压不住了,冲过来直接往苏文瀚身上招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苏文瀚你皮痒了是不是?”
苏文瀚把尘尘这个人肉盾牌往苏妈跟前一送:“好疼啊!不痒了不痒了,苏玉华女士,你的宝贝孙子在我手上,快快住手!”
尘尘瞪圆了大眼睛,一整个目瞪口呆住!
他们傅家和谐、民主,所有的家庭成员从老到小均情绪稳定、性格温和,是特别温馨有爱的一家。
和眼前的鸡飞狗跳形成了一个特别鲜明的对比。
被无耻的二舅舅举起来当成人肉盾牌这事,让尘尘小朋友的三观往下刷新了一个台阶。
苏妈差一点就打到宝贝外孙,赶紧扔掉鸡毛掸子,把尘尘抱过来,狠狠地瞪苏老二一眼:
“尘尘以后不要再和他下棋了,会被他带坏的!”
尘尘抱着姥姥的脖子重重点头:“嗯呐,二舅舅是个大坏蛋!”
苏文瀚平时举苏思齐这个小肉墩当肉盾举习惯了,一下子没想起来这次怀里的娃是尘尘,他还想挽回宝贝外甥的信任,发现为时已晚,只能苍白无力道:
“不是啊尘尘宝贝,你先听二舅舅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尘尘小朋友也是有脾气的,他“哼”一声转过脸去:“我们再也不是好朋友,我再也不和你玩儿啦!”
就很生气,哄不好那种。
“尘尘,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啊,你且听二舅舅再给你解释解释……”
……
老苏家周末的日常,就是在这样的鸡飞狗跳当中拉开了序幕。
苏桃桃就算是昏迷也被吵醒了,懒觉睡到这里正式被打断。
她摸过床头的腕表看了眼,已经快十点了。
苏桃桃起身穿戴整齐走出去,正好和往这边走过来的秦柔然对个正着,两位同样恃美行凶、上学时期稳坐校花宝座的女同志王不见王,互相打量。
另一场血雨腥风似乎正在酝酿着……